他声音雄浑,刚走到门口的喻温吓了一跳,没控制住步子,正好露出一截裙角。
喻大洪马上喊道:“温温,你怎么过来了?”
许肆转头,就见少女提着裙摆站在门外,浅紫色的蝴蝶袖衬衫特别衬她,一双眸子又黑又亮,现在似乎是有些受惊,眼神不安。
他蹙眉,这土匪头子老牛吃嫩草,真不怕遭天谴。
喻温陡然跟他对上视线,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没有,一时间非常不安。
喻大洪却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朝喻温招了招手。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许肆,咱寨上新来的兄弟,”
他乐呵呵地摸着胡茬:“跟我是忘年交,你叫叔就行。”
喻温:“!”
许肆也被这一声“叔”给震住了,表情十分麻木,以至于没有细想这个辈分是怎么论的。
喻温憋红了脸,死活叫不出这个字,干脆转移了话题,小声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爹你真的不想想了吗?这个人留下来跟养虎为患有啥差别?
喻大洪笑道:“这小兄弟是军校毕业的,也算有本事,咱寨子里就缺这种人才,”
他又拍了下许肆肩膀:“行了小兄弟,我让人给你安排屋子,你先住着,回头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看样子是真打算把这个叫许肆的年轻人给留下了。
喻温有点明白她娘为什么总说爹憨了,确实不太聪明。
许肆就这样留了下来,他以为喻温是被掳来的人,担心她自己害怕孤单,便找着借口过来见她。
在这期间,他还跟着寨子里的兄弟下了几趟山,缴了山下镇子里一个治安队的枪,几次下来,喻大洪似乎是真的对他放了心。
许肆过来的时候,喻温正在给喻大洪缝衣裳,这活儿以前是她娘在做,现在就落到了她身上。
手艺也是跟她娘学的。
窗户被人敲响,喻温不抬头就知道是许肆过来了,她有点泄气,这人傻不拉叽的,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她的身份,但嘴巴是真严,她什么消息都没能打探出来,每次见面还得捂紧自己的小马甲,实在是累。
亏得寨子上的人不怎么提她名字,要不然早暴露了。
这么不情愿地想着,她开窗的动作却很快,许肆撑着窗台跃进来,动作干净利索,起动间勾出一截漂亮腰线。
喻温一眼就看见他脸上划出的伤口,惊叫了声,“你受伤了?!”
许肆摸摸脸,满不在乎。
“被蹭了一下。”
他生了张顶漂亮的脸,因为轮廓深刻又不显女气,整日在外风吹日晒的,反而越晒越白,颊边那道口子就很显眼。
喻温抿着唇:“你不觉得疼吗?”
她说这话时蹙着眉尖儿,清丽的小脸也皱了皱,感同身受似的。
许肆瞧见她神情,到嘴边的话溜了一圈,换了个模样滚出来。
“有点。”
喻温叹口气:“好歹上点药嘛。”
她是典型的江南姑娘,一把好嗓子揉着水掺着蜜,怎么着都好听。
许肆揉了揉耳朵,随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被关在这里,好多地方不能去,许肆有点遗憾地想,今天去的那个镇子风景好,她肯定喜欢。
喻温指了指桌边搭着的汗衫:“给我——给大当家缝衣服。”
许肆揪着耳垂,皱起了眉。
“他逼你做的?”
喻温想起自己要衣服时,她爹鬼哭狼嚎着说还能再穿两天的模样,忍着脸红点头。
“嗯。”
这段时间撒的谎,比过去十几年都多。
许肆嫌弃地把那衣服扫开,揪起自己的衣服下摆。
“我衣服也破了,你帮我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