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衣裳的遮挡,安心的前后左右穿梭着,几个来回折腾着,已见日头西下,婳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抬头一瞧,那尽头还是瞧不见,心想着早知道如此应该四个人都出来才是,今日若是不成,以后可是出不来了。
“啊……”
婳儿正心焦着,就听耳畔几声慌乱的喊叫声,心想坏了,是灿灿,怕是被人撞见了。
心急着快些冲去灿灿那边,扒拉开挡在跟前的衣裳一看,呀,呀,这丫头可以呀!灿灿半个身子压在另一个姑娘腰上冲着婳儿得意的挤眉弄眼,婳儿偷笑,又转而道:
“呦,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摔在这儿了,可是伤着这位姑娘了?姑娘,你没事儿吧?我这小妹妹行事太是鲁莽,气人的很”
赵灿灿这才翻身挪开,跟婳儿一块儿去扶那摔在地上的姑娘,这位姑娘一抬头,自然不是别人,就是让她刚才万般心焦寻之不得的杏儿。
杏儿头昏昏的样子,倒是不忘指着那满盆的衣裳道:“就是这衣裳我还着急洗呢,耽误了主子们穿,被掌院姑姑责罚可了不得。”
“姑娘莫要担心,这活儿我们来做,姑娘一旁坐着歇歇就是,我俩都没见过世面,头一次来这洗衣坊,放了衣裳还想着转悠转悠,不想这给姑娘添了麻烦”
见婳儿两人一点就通,杏儿放松下来,坐在一旁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倒是乐意的很,自是很有兴致的聊了起来,说道:“刚进宫那会儿我也如此,就想着能去的地方便多待会儿瞧瞧,这看在眼里的都是光景,在外头可真是想不到的,尤其是我们贫苦出身的,大宅子见了都感叹几日,更何况这是天子的皇宫”
一听这杏儿肯接话了,婳儿也顺话闲聊:
“是,这皇宫大的,我这眼都要看直了,恨不得一气看上个几天几夜才过瘾,犄角旮旯的灰尘都不能落下最好。”
婳儿说着就要伸手洗那衣裳,灿灿将板凳一挪,挡住了她的手,“你那手昨儿不是扭伤了吗?还费力的活儿还是我来吧”
赵灿灿知道婳儿哪里会做这个,糊弄几下被杏儿看出端倪倒也是坏了事。
“那我陪姑娘说话,姑娘你来的时日可多?我们刚进宫没多久,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就想着来宫里能寻个……好人家”
婳儿故意将重点落在了后三个字上,说完,便小心的观察着这杏儿的反应。
“来宫里寻个好人家?这宫里我虽然呆的日子也不算多,但这除了太监就是侍卫,难不成,你们是想让主子给你们寻个好亲事?做小吗?你说太监总不能跟吧,侍卫看似清闲,可宫里若真有事,闲扯起来动不动就掉脑袋”
听这杏儿的意思,言下之意,她不会找太监和侍卫,婳儿又试探的说。
“我们倒是穷怕了,真要是富贵人家,做小倒是……”
“宫里的主子给寻的自然都是顶好的人家,但咱们出身卑微,想讨个正房,难的很,做小也难,一辈子被正房压一头,倒不如外头找个有点家底的轻松过日子”
这婳儿听了点点头,心想,敢情这丫头并没有多想留在这宫里。可是为什么隐约间总感觉她仿佛有什么事儿挂心间呢?
“杏儿”
“杏儿”
这可是有人喊杏儿?
再听,没错,婳儿假装打着哈欠起身伸个懒腰,一个年轻的太监模样的人,徘徊在大门靠里一些的墙根处,在那儿晃来晃去,朝着这边喊着。
那杏儿自然也听到了,迟疑片刻起身略尴尬的回头道:“有人找我,我去说说话”
婳儿故作不在意的揉着眼睛,点点头慵懒道:“姑娘尽管忙,不用担心这里,我们很快就洗完,不会耽误姑娘的事儿”
灿灿衣裳洗的仔细,但不耽误竖着耳朵的听的一清二楚,待杏儿的脚步走出几步,急忙甩甩手上的水,矮下身子探头探脑的道:“看来是有什么”
两人仔细的瞅着门口处,那太监瞧着杏儿,脸上一阵欢喜雀跃,那种表情看来两人关系不是一般,婳儿心里想着,那天拉扯住杏儿的男子会不会就是他?想着,就见那男子迎着杏儿,伸手抓了她的胳膊,果然,手腕处露出了一条红绳。
不想那杏儿心事的回头望了一下,吓的偷瞧着的婳儿两人,麻溜溜矮身回去做活儿不再敢偷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