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过后,文武官都纷纷而散。顾苏城走时,谌王又叫住了他。
“顾兄,顾兄稍等等。”
顾苏城回身,瞧见谌王赶着过来,于是长眉微挑,脱口而道:“今日我不吃酒。”
温墨言刚追上顾苏城,一听这话,撅了噘嘴。他不由思考一件事:难不成过往他每每叫住顾苏城都是吃酒?
这自然不,他虽喜爱吃酒,倒也不是每次叫住顾苏城都是为了吃酒。于是拉了拉顾苏城衣袖,似是有什么私语要同他讲。
顾苏城瞧他这两下,放慢了些步子,二人跟在百官后。
温墨言微偏了些身子,小声道:“我就是想说,方才在朝会上,顾兄说当年就是那红羽箭射中了你,才至以留下重疾,可这长公子却当朝用箭试你,这长公子怎会这般奇怪?”
顾苏城负手走前一点,温墨言在他身后碎步跟着,这看上去倒像是主仆了。
于是他便放慢了脚步,睨了一眼温墨言,道:“怪才不怪,朝中皆知他被藏养十八载。由此性情不怪才怪。”
顾苏城佯装不知温辞之前的身份,也并没有任何人知晓他的手已经致废拿不成兵器,如此一来,一切都将会在他的秘密策划之中进行。
温墨言伸出手指做比划,满脸深思之色,边深究边道:“虽说,这长公子今日并未露脸,只是稍稍显露,但他那一箭却足以告诉文武百官,他是个性情极端之人并不好惹。嘶~况且他这意图太过极端了,针对顾兄你就来一箭耶!”
顾苏城未言一句话,并不表态。提起这一箭,他又手心开始微疼,不由微微有点怒火升上来。
他也想不明白,手上落下病根就算了,怎么心上也落下了病根似的,一想到那人,他就一股恨意油然而发,接着就脑中浮现各种对那人的撕咬、狠踹、恨不得蹂‖躏致死的过往。
温墨言见他没反驳,便继续道:“顾兄,你与长公子是不是认识?还是说……”
顾苏城不耐烦地抬了一下眼皮子,可就这冷漠阴鹫的一眼,瞧得温墨言瞬时微缩了一下脖子,直觉后背发凉。
他说话的声都不禁变小,“你……俩,结过仇啊?”
“……”
顾苏城意识到自己的神色可能吓到温墨言了,于是敛回了一些,换做淡瞥一眼,“嗯。”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温墨言的神情,此刻就像是知道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仿佛下一刻还会听到什么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事。
可顾苏城才不会说实话,他只是轻飘飘淡然然地一句,“方才不就结了仇?”
“……”
温墨言嘴角下弯,眼中无奈,似是一副已经看清你了的神情。
他刚想对顾苏城吐吐苦水,结果顾苏城就停下了脚步,偏头正看着某处。
温墨言随着顾苏城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侍读学士带着一批点翰林①路过。
他瞧这阵势,忽然就想起了件事,便道:“看来已至巳时,翰林苑的新秀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