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南一脚踢开了门。
孤直温儒的大文豪,在这一刻平添了几分大马金刀的匪气,显得霸气侧漏。
门板撞在墙面上的巨大响声,让白语嫣抖了三抖,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讷讷地唤了声:“爸。”
白鹤南黑沉着张脸,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白语嫣一个趔趄,身板狠狠地磕在墙上。
“别叫我爸,我担不起!”
一旁,贺凤鸣捏着杯桂花酒,浅酌一口,哧地笑了下:“看来,白先生的后宅,不怎么安定。”
说来可笑,韩美琳的妹妹韩美玉,却在韩美琳怀着孕的时候,灌醉白鹤南爬了他的床,这才有了白语嫣。
白鹤南三分心虚七分愧疚地看了韩美琳一眼。
她为了跟他在一起放弃家族和父母,他却在她怀着孩子时,给了她那么大的羞辱。
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伤到了韩美琳的心,就是他的错。
一直没说话的韩美琳,就像只慵懒的猫,身上有种女强人的成熟韵味,踱着步走到贺凤鸣旁边。
贺凤鸣眯着眼睛看她,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韩美琳拿起贺凤鸣桌上的酒壶,倒了杯桂花酒给自己,晃了晃,突然“哗”地一声,泼到了贺凤鸣脸上。
“喜欢梓汐,想让她跟你?”
“想包养她,所以打压得她事业上一败涂地?”
“贺凤鸣,我韩美琳什么都好,可就是护短。”
韩美琳看过Kiki和贺家父子的新闻,当时只觉得感慨,可得知了Kiki就是她女儿白梓汐,韩美琳怒了,“你们贺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老牛啃嫩草,都啃到我的心头肉了,贺凤鸣,你可真行!”
贺凤鸣喉结微滚,冰凉黏腻的桂花酒,沿着他刚毅的面庞轮廓滑落。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美琳,喜怒莫辨。
白语嫣都要笑出声了,拿酒泼贺凤鸣,韩美琳简直是找死!
她故作愤怒地看向韩美琳,“美琳姨,你怎么可以拿酒泼贺先生?”
韩美琳反手一巴掌扇到白语嫣脸上,和白鹤南掌掴她的一巴掌,完美地对称了。
“我许你打断我说话了?”
白语嫣捂着火辣辣的脸,忽然就懂了,白梓汐身上那种霸气凌厉的气势,源自何处。
韩美琳嫌恶地甩了甩手,指尖沾染了白语嫣脸上厚重的粉渍。
贺凤鸣立刻从胸膛内兜的口袋里摸出手绢递给她。
但他动作慢了一步,白鹤南已经从韩美琳包里轻车熟路地翻出包湿纸巾,小心地替她擦拭着指尖的粉渍。
“贺先生,我白鹤南的妻子,就不劳你关心了。”
贺凤鸣的手僵在半空中,薄唇一掀,自然不可能在嘴上吃亏。
“二十四年前美琳生孩子的时候,这话,你怎么不说?”
白鹤南攥紧了手指。
那时候,他被韩美玉纠缠,韩美琳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还是贺凤鸣辞了外交部的重要会议,抱着韩美琳去了医院。
他死死盯着贺凤鸣,两人四目相对,静谧的空气中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