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迟溶找来几个有劲儿的太监硬生生将公主架回了朝露殿。又将内外宫女太监侍卫全部换了,特意嘱咐:从今天起,姝宁不得进出朝露殿。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醒来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香穗儿,梦里她说她死了,死的好惨,全身都流着血,嘴里喊着公主快跑吧,有人要害你。
自言自语的说完,诺大的朝露殿里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四下看看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有人进来宣旨,说是官家给公主赐婚了,嫁给孙潜之孙——孙以俊。
公主表面上装的泼澜不惊领旨谢恩,心里早就怒海翻滚,只想着夜里偷偷跑出去,父亲母亲都不管她了,眼下,只能去找她的太子哥哥了。
昇云殿里,太子早就预料到她会来,等公主一进来,太子就训斥起来,言辞犀利,句句戳人心肝。公主不敢相信连最疼爱自己的太子哥哥也变了。遂质问与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知道爹爹母亲要把我嫁给孙以俊。”
太子缓缓点头,公主啐他一口,大骂起来,丝毫不顾及公主身份
太子尽量忍着,说道:“你平日里舞刀弄枪的,最喜玩闹,而孙家又是行伍出身,军功如山,你们很是般配。孙家闾阎世家,深得皇恩,孙以俊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相信你们定能夫妇随心,相守白头。”说罢,传令下去,将公主送回朝露殿严加看管。
姝宁在支度库里得知了公主要嫁给孙以俊的消息,细细想来,她深知自己也好,卢家也好,这是谁都不能左右的事。
瞅准机会又来求皇后,说道:“香穗儿好歹是公主的人,我不在没关系,好歹让她跟着公主吧,公主没她不行的。”
皇后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只冷冷的丢下一句:“来人,带卢姝宁去芍药圃做秽差。”
芍药圃是宫中培养花植的所在,这里的劳动繁重,尤其是沤花肥一事尤为腥臭污秽。
姝宁还只当自己是以前皇后面前的大红人,稀里糊涂就被贬来此地沤肥。她实在想不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禁足期间大家都好好的,解了禁也没什么变化,怎么出宫看了一回灯会,这宫里就跟换了天似的。
原来,早在上次朝露殿失火皇后禁足期间,官家就三番两次来找过她,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公主出嫁。
每次来皇后都哭成泪人一般,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恳求官家不要剜走她的心头肉。还说这一定是张婕妤跟她儿子的阴谋诡计。
官家奉劝皇后:“女人生出来就是要嫁人的,你能护她到老吗?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决定好了,这次来就是亲自通知你的。”
皇后跪在地上拼命砸着地板。
官家却背过身去,自顾自的说着:“公主嫁到孙家,目的只有一个——为太子铺路。儿子女儿,你总要舍一个吧。”
“哪个都是我的心肝,我哪个都不舍。”
皇上冷眼看着,道:“装什么装,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哭的,她又非你亲生。”
“她虽非我亲生,但养育多年,我也是有感情的。”
“感情?别招我笑了。若不是当年你使手段害死她亲生母亲——前任皇后,轮得着你吗?你也配说感情吗?看看你以前做的肮脏事吧,不知你这一双手害死多少人命。”
“皇上莫要忘了,当初太后专权把持朝政,大宋险些落入外戚手里,是我,是我和我的母族助你登上皇位的。”
“够了,你打算拿这件事威胁我多久。若不是看在你娘家当年确实立了些功劳,只怕皇后早就不是你了。我已经给你留足面子,希望你也有自知之明。”
前任皇后,公主生母死的不明不白,这是皇后不能提及的痛处,也是官家多年冷落她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