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儿则掩着口鼻大笑道:“阿宁师傅你知道吗?你那晚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犹犹豫豫站在那里发呆的样子也很好笑。想来你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事,被吓着了对不对?”
姝宁刚要回答,她又突然忧虑道:“唉,想我还有四年才能出宫呢,也不知他能不能一直等着。我听说他家门第高贵,而我出身贫寒,也不知他父母会不会嫌弃我。不过,我也想好了,只要他肯真心待我,做妾我也是愿意的。”
说到这,满心满眼的甜蜜,感慨道:“世间再难寻到如此痴情的男子。他舍命救我,你说我该拿什么报答他呢?”
姝宁捂住脸,尽量不让香穗儿看出端倪,配合着不断点头说是。
香穗儿发现了不对劲,生生掰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脸,安慰道:“阿宁师傅,你怎么了?啊呀!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身为公主的大宫女,最擅长的莫过于察言悦色,许多年来,她什么场面没领教过,怎能不察觉这些。
香穗儿连连道歉,道:“你看我一高兴就犯糊涂。一个情字害的我心烦意乱,口不择言,竟忘了你也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都怪我我平日里问你问惯了,总觉得你什么都懂,却忽略了这一点,该死该死。”
姝宁只推说是自己突然心口疼,并不介意她说了些什么。
香穗儿赶紧扶着她回房间去了,边走边说道:“阿宁师傅,你千万别多想。你年龄比我大,却没能遇见个像对我这般也对你好的人。其实你也别灰心,你那样好,总会和我一样,遇见一个为你不顾性命的人。”
姝宁点点头,心想着但愿吧。
如此过了几日,香穗儿又来找姝宁,问道:“我是替凌风凌雪来问问你。你说,等咱们禁足过了,如果想去感谢一下郑垣郑大人,送他点什么好呀?”
姝宁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样子,早就猜到了,故意说道:“大恩不言谢。人家救了你的性命,你日后想着知恩图报,心意到了就好。”
香穗儿道:“我日日虔诚念佛,又跟着公主抄写经文,可总觉得少点什么。想着送他点东西,可不知送什么好”
姝宁打趣她道:“是你送还是凌雪凌风她们送呀?”
一句话道破,香穗儿害羞不已。
姝宁又道:“不逗你了。郑大人手腕上原本带着红绳的,那天慌乱定是遗失在火场了,你再送他一个吧。”
“甚好,那我就送他一个同心结吧。”
话音刚落,凌风凌雪突然冒出来,齐声喊道:“那我们呢?”
二人被吓了一跳,也不知她们什么时候来的。香穗儿心道:糟了,刚才的话肯定都被偷听去了。于是借故赶紧逃走。
姝宁却被她两个扣住,只好说道:“那日救火,郑大人受伤不轻,衣服、鞋、发簪,破的破,丢的丢。你们可以送他鞋袜、发簪、腰带、头巾、荷包。不拘泥于送什么,一片心意吧。”
凌风凌雪相互看看,姝宁心知她们的顾虑,她们是担心珠玉在前,自己送的东西怕他瞧不上。又说道:“你们多心了,那位郑大人既然不顾个人安危舍命相救,就不会瞧不起你们,东西是小,真心实意才好。”
话说禁足期间,公主日日抄写经文,背诵女徳女诫,学习宫规礼仪,面壁思过,亲力亲为。
一个月满,终于熬出了头,公主命香穗儿捧着抄好的经文,急于去延福宫请示七夕逛灯会的事,姝宁提醒她:“不可,你应该先向官家皇后请罪问安,再说些大彻大悟洗心革面的话。最后请示一下,可不可以通传那位郑大人到朝露殿来,好当面谢过人家。哦,对了,记得问问人家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