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
“猜不着。”
郑垣细细推敲一遍,想不出谁会跟踪他,又或者,那人是冲着卢姝宁来的?他是好是坏?又有什么目的呢?
于是说道:“是谁也不怕,我郑垣行事光明磊落,不越礼法一步,没做任何不光彩的事,不怕有人背后搞鬼。”
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加上贺之华又没什么恶意,还帮他赶走了跟踪的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姝宁和兰芷去户部办事,郑垣就在这里等着她。
郑垣别无他意,只想问问她是否知道被人跟踪一事。于是主动向她问好,尚未开口提及昨日之事,姝宁拉着兰芷扭头就走,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郑垣知道她还在生气,也不好说什么。如此一连三天,他每每主动找她说话,姝宁不是假装没听清,就是扭头对兰芷说话打岔,再要不就是当他不存在径直走掉。
郑垣心中恼火,却不好发做,此事只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
过了半个月,五月二十二日,暖暖出嫁的日子到了。
虽然她常年同太后住在白龙寺别苑,但终究属于后宫之人,所以官家赐婚同之前的蕙心一样,是从后宫出嫁的。
出嫁当天,众人相送,十几个要好的女孩子分别送上自己的祝福,姝宁也不例外。
暖暖单独拉住她的手,送给她一把折扇,说道:“你我姐妹一场,来去匆匆,他日相见不知何时,这是一把我用过的旧扇,还请你不要嫌弃。”
姝宁开心的收下了。
南橘见了,笑道:“啊呀,亏你与迟溶明里暗里的计较,看谁会第一个得到官家的赐婚嫁出去,争来争去,没成想会是暖暖。”
暖暖的陪嫁之物众多,明显已经超出礼制。
后来贺之华问起,暖暖只是说:“一定是夫君好才华,皇上看重你,所以才赏了这许多东西吧。”
贺之华也不过问了。
原来,早在那天赐婚后,官家不知暖暖何许人也,遂派人一查。那人回来禀报说了实情,官家知道后坐在那里发了个呆,随后亲自在陪嫁礼单上添了几笔。这才有了暖暖出嫁当天超出礼制的陪嫁。
贺之华成亲不过才五日,拉着郑垣到那偏僻角落就去了四次,对郑垣抱怨他新婚以来的种种遭遇。
这天,贺之华又将郑垣带到一处廊子下。只见这里翠竹芭蕉掩映,衬托的红漆柱子更加醒目好看。
这边贺之华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那边郑垣先是站着听,然后又坐下听,最后索性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嘴里咬着一片竹叶,一只脚搭在另一个膝盖上,躺下来听。
贺之华此刻活像一个怨妇,他一抱怨,郑垣就笑着给他道喜。
贺之华背靠着柱子,气道:“喜什么喜!你说说看,怎么人间的情爱之事如此奇怪。相爱的两个人没有成亲以前也能好好的相处,可一旦生活在一起了,就频繁的要惹对方生气?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道理?”
郑垣望着头顶的灯笼只笑不说话,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贺之华继续道:“尤其是女人,心眼小,爱捻酸吃醋,你做什么她都要管,你做什么她都不满意,还都要生气。我哄她,她就越来劲,不哄她,她就说我是故意冷落她。搞得我也很生气。”
郑垣听到这里呵呵笑了几声。
“我生气她嫌我生气,我忍着不生气吧,她又嫌我不生气。仿佛我越生气,她越是能知道我在乎她,我不生气,就是我心里没她。哎呀,这个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