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写进诗词里的喜怒哀乐,却永远的留存下来。到时候,谁还记得那人曾为何事而忧愁,不过是自己也遇见烦心事才想起来他的忧愁。谁还记得那人的家在何处,不过是自己也想家了,才想起月光是如此的明亮。”
“你这就叫: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已识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在禁足的这一个月中,西夏因为见过姝宁,提出求娶嘉福公主,以结秦晋之好,两国共享太平。
朝廷知道西夏自立为王,当然拒绝了和亲的请求。然后,出动了最为强悍的西北军打压西夏。
大宋与西夏前前后后一共打了四仗,均已失败告终。
官家苦于没有良将统领三军发愁,又为了稳定军心,特意提拔了一系列武官,并且给了孙家更大的兵权。
刚出正月,京城郊外,尚有余寒。
卢昭之牵着马缓缓走着。他常年征战戍边,久在军营,难得有空在这里悠闲散步。
尽管没有树木繁盛,野草闲花,风鸣雀跃。但不远处有条小河,阳光照耀,河水解冻,夹杂着少许的冰凌潺潺流动着。也是一派悠然自得、赏心悦目的美景。
他随手放了马,找到了约定好的那棵最粗最高的大槐树。
远远看见树荫里坐着一个人,走近了二人打个照面。
卢昭之被眼前这人吓了一跳,惊呼起来:“姓郑的,怎么是你?”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约他来这里的人会是郑垣。
没错,树下之人正是郑垣。
不用问卢昭之也猜到了,他肯定是为上次马棚淋雨之事来报仇的。
卢昭之两只胳膊盘在胸前,将他上下一打量,眼里尽是轻蔑,道:“呦,手下败将,很难的嘛!这么多年了,终于长点骨气啦!怎么,为着去年马棚淋雨的事气不过,来找我报仇?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早干嘛去了?还有啊,你约我来,来就来呗,为什么要模仿我三姐的笔迹写信来骗我?”
郑垣眼神深邃,面无表情道:“你误会了,是你三姐她仿写了贺之华的笔迹,约我来这里的。不过看的出来,你也是被你三姐骗来的。”
卢昭之眯着眼,想起了什么,半信半疑道:“唉,不对呀,我上我三姐的当情有可原。可你姓郑的一向谋略过人,怎么也会如此轻易着了我姐的道?”
郑垣心想:是啊,她拙劣的字迹,漏洞百出,我怎会没有察觉。只是担心和上次一样,我若不肯出现,她会一直等下去,她总是那样倔强。这次不一样,郊外可不比宫中,所以,这个当我上的心甘情愿。
同时,郑垣也早有预料,姝宁此番作为,一定是跟上次在军营时,那个没有来得及解答的问题有关。早就该猜到她不会轻易死心了。所以,这次才变着花样的将他二人一起约来。
卢昭之见他久久不说话,误以为是憋着要使坏。于是,左右手交替转转手腕,准备随时“伺候”郑垣。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二位,我来晚了,不曾迎接远客,照顾不周呀!”
二人一起回头,只见卢姝宁牵着一匹马,笑语盈盈,姗姗来迟。
郑垣这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问道:“你骗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姝宁挽住卢昭之的胳膊,笑脸一扬:“踏青。”
郑垣看看四周,虽已开春,但连个草芽芽也没冒出来,问道:“哪里有青可踏?”
姝宁道:“郑大人,你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严肃嘛!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费这么大劲儿,就是想找个机会给你们化解矛盾吗?”
话说到这里,卢昭之总算明白姝宁此行的目的了,于是扭头就走。
姝宁赶紧将他截住,语气十分强势,道:“你去给他道个歉。”
卢昭之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看他的三姐,再回头看看郑垣,他不敢相信,这是打什么时候起,无比疼爱自己的三姐竟然维护起了这个卢家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