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溶过来禀报,说一概都说不知道,不知道公主何时上去的,也不知道梯子是被谁拿走的,没有人承认。
皇后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底,思忖着:莫非这就是张婕妤的大礼,说声“知道了”。对公主说道:“今天就如此吧,搬走梯子之人我会慢慢查,放心,绝不会放过他。那个,明天你爹爹肯定会来数落你,你就勉强装一装伤痛,亏亏心,认个错,知道了吗?”
公主点点头。
皇后又安排香穗儿和姝宁好好照顾公主休息,带着迟溶等人回延福宫去了。
公主却还坐在那里诧异:母亲今日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胡闹闯祸,母亲却还如此当个正经事去查,真是反常。
香穗儿领着众人在院子里跪送皇后,皇后等人走后,其余人都去安歇。
姝宁听觉敏锐,隐隐约约听见有莫名的窸窣之声,走至一个房间前,推开门,门里竟还有一道门,心中疑问:我之前怎么没有留意过这里。于是又推开这道门,只见里面没有其他陈设,只一座屏风,屏风后摆着五口黝黑的大水缸。真是奇怪!遂一步一步轻挪,想上前看个究竟。正在这时,香穗儿进来了,拉住她的手腕道:“走,公主喊你呢。”
二人才关上门走出来。其中一口大缸里,一双手紧紧遮住一张粉嫩的脸,汗水早已湿透衣裙,一颗心脏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二人手拉手走进公主寝室,公主拍拍床,示意她二人坐过来。
公主道:“阿宁师傅,今天多亏了你,没想到你劲儿那么大。”
香穗儿笑道:“是呢,是呢,若换我,我可不一定做的来。”
姝宁道:“我那都是被逼急了。”她绝口不提自己曾随钱长子练过拳脚一事。
公主叹道:“今日真是成也泥潭,败也泥潭。若没它,恐怕今日定会摔伤,也正是它,害得我差点名誉扫地。”
姝宁心里一直记挂着方才之事,问道:“我有一事不解,刚才我看见后面的屏风后有几个大水缸,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公主与香穗儿互相做了个鬼脸,香穗儿笑道:“不瞒阿宁师傅,咱们这个公主去年得了一本奇书,于是乎突发奇想,又是酿醋又是酿酱油的,这不,这又想着要种睡莲。”
原来,那几口大缸是去年酿过醋和酱油的。
公主道:“他们都说冬天种不出来,我偏不信,就想试试看,这屋子里和屋子外都种上,好做个比较。”
大水缸今年又派上了新用场。
姝宁没有说冬天根本就种不出来的话,笑了笑,说:“那就试试吧。”
公主道:“我母亲说我是大宋唯一的嫡公主,我受宠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在我看来,整个皇宫里,只有你们两个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每当我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指责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然后告诉我不要做这件事,最后还要想方设法阻拦我做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最好,会帮助我想办法完成这件事。”
公主正处在一个顺从她就是好,规劝她就是不好的年纪。
姝宁不知从何劝起,道:“也别这样想,其实,每个人都对你很好的。”
香穗儿笑道:“好与不好,公主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