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一味地管教约束,只会让公主越发叛逆,反而母子离心。有一个知礼明礼的人陪着她,我才放心。”
皇后懿旨难以违抗,她只好下拜领命。
第二天一大早,蕙心淡扫蛾眉,轻施水粉,涂胭脂,点绛唇。穿着早在一年前就做好的嫁衣等在出后宫的宫门口。
这里逐渐热闹起来。南橘、迟溶、姝宁、锦文、锦华、锦书、锦屏伙着支度库里的兰芷、芸芷、白芷、芳芷、春芷、华芷、灵芷、露芷一起来了,还有其他各宫各殿的平日里有交情的宫女也陆陆续续前来送她。一瞬间,乌泱乌泱挤满了人,每人都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或衣裳裙子,或鞋袜,或钗环,或是其他什么小玩意,一时不能尽述。
这时,有太监前来传旨,众人下跪,听到:曹氏蕙心,温婉贤良,德才兼备,特与南阳府县丞主簿周功白赐婚,愿夫妇随心,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那太监读完了皇后的懿旨,向她道了一声恭喜,手一招,又有两名小太监抬上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等回去再慢慢看吧。
蕙心谢过后,又与众姐妹最后说笑一回,各自感叹命运,自此一别,浮萍半生,他日何时才能相见。
其中最属姝宁落泪最多,抽噎不止。
蕙心安慰她道:“但凡女子都要嫁人的,这是好事,嫁不出去那才丢人,才要哭呢。”
谁知她这句话偏就无意说中了姝宁的心事。是啊,家中兄妹五人,偏就她的婚姻是个老大难。此刻,听蕙心如此说来,又看她今日风光大嫁,不觉心中一酸。
蕙心再三嘱咐她道:“你往后要千万小心,切记‘水至清则无鱼’,你的毛病也要改改才好。”
姝宁好容易停住眼泪,道:“我有好多东西还没学会,师傅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呀?”
蕙心笑道:“不要那样想,你的才华应经很难得了。再有一点,我教你个窍门儿,如果她们谁不听话了,你就拿迟溶吓唬她们,”说到这,拿眼睛瞟着迟溶,又凑到姝宁耳边,顽皮一笑道:“保准灵。”
姝宁道:“我不想那样,一来,这样只会让她们只服迟溶,与我何干,二来,长此以往,我不能一辈子都借助旁人。”
蕙心笑道:“借借也无妨嘛!”
姝宁道:“我若一味地借用迟溶的名号,到时候功德都归了她,我又算什么?何时才能树起自己的威信。”
蕙心拉着她的手,道:“切莫心急。也莫说什么一辈子的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不过个人过个人的罢了。”
吉时已到,众人说不尽祝福的话,蕙心依依不舍也终于走了。
其余的人都三五成群的回去了。南橘与姝宁、迟溶一道走在回延福宫的路上。
南橘见姝宁与迟溶都板着脸,谁也不说话,故意挑头喊了一声“姝宁”。
姝宁抬头“嗯”了一声。
南橘用手肘碰碰她,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姝宁回答道:“嗯……我在想蕙心说的话。今日明明是她出嫁,为什么说‘哪有一辈子的事’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