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宁虽然心中疑惑,但深知宫中的规矩。听她这么说来,至此也不敢多问了,只是心中默默猜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次日,皇后率领三等以上嫔妃和有诰命的夫人,于北郊开始行躬桑礼。
躬桑前,延福宫主管大太监张公公提前派人整治桑田,洒扫道路等。而延福宫的一等掌事女官迟溶则要确定从蚕采桑的人选,备好皇后的金钩黄筐、妃嫔的银钩黄筐、其余命妇的铁钩朱筐。并一一视察,确保无误。
姗姗来迟的张婕妤,仗着自己是宠妃,丝毫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张婕妤是楚王的生母,一开始身份低微,本是八等侍御出身,因诞下皇子,晋为六等才人。六年前儿子被加冕楚王,而今年她才被破格提了三等婕妤,刚好够格可以来参加这躬桑礼,并分到了银勾黄筐。
躬桑开始,皇后右手持钩、左手持筐,率先采桑叶,其他人随其后,边采边唱采桑歌,春光妩媚,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另一旁,迟溶她们则安排蚕妇将采下的桑叶切碎了,拿去蚕室喂蚕。
事毕入席,皇后与户部尚书江淇的夫人顾氏闲话家常,说起长女江映月的婚事。
皇后问道:“令爱是京城一等一的大才女,也是出名的美女。这树大招风,慕名求亲的人自然不会少吧?”
江夫人恭谨答道:“我正为此事发愁呢!求亲的人实在是不少。高门显户,世家子弟,我们是谁也不敢得罪,谁也不敢怠慢,正不知如何是好?今日问起来了,还请您给我们拿拿主意才是。”
皇后从容笑道:“不怕,你看上哪家的公子尽管告诉我,我来替你保个媒。”
江夫人委婉笑道:“正是高门子弟众多挑花了眼,谁家不是位高权重,哪个不是在朝中有头有脸的。这得罪谁我们也不敢。”
皇后一拍桌子,正色道:“我亲自赐婚,就说是我的主意,我到要看看哪个不服气,就算是谁要怨要恨要闹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吃了这颗定心丸,江夫人立马下跪谢恩。皇后赶忙扶起说:“你我何须如此。”
江夫人小心翼翼道:“那我就得寸进尺了。这说完了我家大姑娘,还有没行笄礼的二姑娘江惜月呢,虽说没行笄礼,却有人下婚书求亲了。”
皇后有些意外,问道:“哦,及笄之礼还没行,求亲的到来了,还有这事?是谁?”
江夫人道:“男爵府的郑家,伯爵府的孙家,子爵府的刘家,还有兵部的张家,皇商薛家,另外还有几个我也没记全,只是到时候还得来麻烦皇后娘娘。”
当提到“男爵府郑家”时,张婕妤和几位夫人不自觉的都看向了人堆里的郑母,原她也有诰命在身,前来参加这躬桑礼。
那些目光似乎在说:你家不过是一个没落的男爵府,也配跟江家提亲么?莫不是为了惹人笑话。
郑母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向纷纷投来的目光一一致谢,心中纳罕:并不曾听郑垣说起过向江家提亲一事,若真有此事,怎么连我这做母亲的也不曾知道。她微微摇头,心中思忖:不会的,这江家位高权重,几世为宰,是当朝数一数二的人物,郑垣又是那样高傲的性子,断不肯低头向她家求亲。
正在思索着,那边皇后娘娘却笑道:“哎呀,我这开了个什么头,列位快来听一听,她家竟是卖膏药的。”
江夫人立马说道:“您金口玉言,到时候还有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我们可全指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