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道:“你敢!”
郑垣道:“我就敢!”
郑父道:“你可以试试。”
郑垣道:“试就试。我郑垣,我郑重围发誓,这辈子绝不踏入卧房一步。”说完转身就走。
他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廊下昏暗的灯影里站着一个人。鲜绿的礼服,满头的金簪闪烁,眉目流转,似要落下泪来。
郑垣看着卢姝宁,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该说些什么,于是赶紧扭头,打算从另一边跑掉。
郑父一面吩咐家仆拦住他,别让逃跑了,明日还要回门。一面赶紧示意妻子不要只顾着自己哭。
郑母赶紧上前安慰她,一边嘴里念着什么混世魔王,转世的祸根,一边宽她的心,安慰她。
卢姝宁看见他那生气发抖的脸,狰狞发红的眼,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咆哮嘶吼。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自小乖巧的她,唯父母命是从,哪里见过这阵仗。卢家家训严格,兄妹五人个个严谨遵守,就连最调皮的四弟也不敢如此顶撞父母。她在心中默念,天哪,大哥呀大哥,你说的什么脾气、秉性、才华、相貌,我是一样没见着呀。
想到此处,这呼吸越来越急,不觉脚下发软头发昏,身子一沉竟晕倒了。
他见她晕倒了,心想,这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如此小场面竟然吓得晕倒了。从此认定她是一个胆小怕事,弱不禁风之人,于是便心生厌恶。
他哪里知道她的晕倒是因为从昨晚起不吃不喝引起的。
这晚郑垣独自睡在书房。他也曾幻想过未来妻子该有的样子。至少应和他一样,有主见有个性,是个性情中人,豪爽洒脱,高兴便高兴,生气就生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也立志要娶这样品性的女子为妻,家世什么的他到满不在乎。
他也最瞧不起那些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起来就为迎合他人的人。大家都生而为人,难不成别人的开心重要,自己的开心不重要么。口是心非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靠这些去换取他人的一句夸奖,那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谁能料到多年之后,他也逐渐变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新婚第一日早上,各种繁文缛节略过不述。
在清雅安静的小院里,郑母因为昨日的事心中愧疚,特地让阿金从周记买了些上等的点心来。这些花样都是京城新出的,卢姝宁没见过,一打开食盒便惊喜地叫了出来。
郑垣心道,真是乡下土包子,没吃过没见过。
卢姝宁道:“爹,娘,用早饭。娇羞的对他说道:“相公,用早饭。”
郑垣板着脸,道:“你刚才叫我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卢姝宁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郑垣道:“和阿金小新他们一样,称呼我,少爷。”
夫为妇纲,姝宁无奈低下头,轻轻唤了一声“少爷”。
郑父郑母被气的不轻。心里却念着咒:不能打不能打,孩子长大了,要讲道理要讲道理。
郑父道:“也成亲了,安心在家好吧。”
郑垣道:“我还要出远门,我有大事要办。”
郑父道:“你有能什么正经事,不过跟着几个纨绔子弟每日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