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行的路上发现了荆棘与坎坷,当发现自己的走的并不是什么伟岸大道,可能只不过是滚滚洪流当中的一个小小的分叉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苛责自己呢?
当初他的父母,对于他的要求,他最开始走出小村落时的初心,不就是快快乐乐的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吗?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将自己曾经的理想都完美的实现了啊?
拥有旁人想象不到的财富,拥有一个温柔美丽的知心人,拥有一般人难以企及的社会地位,他又在奢求什么呢?
反过来一想,未免不是自己对于自己所视过高的一种体现了。
这说明现在的他有些过于虚浮,心态太飘,实在是过于不好。
也许这件事儿的骤然的发生,在他头上的当头棒喝,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儿了。
他现在还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碰上了这种已经足以怀疑人生的事情,总好过等到他七老八十,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是值得的年纪,再恍然发现,以前的岁月所做的都是无用功的好。
虽然这样说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有些抱歉,但是邵年时却是庆幸,他能在这个时候,有机会清醒的去认知这个世界,这个国家。
“是我着像了!下次不会了,让你担心了。”
“岳父大人说的对,在这个时候,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放的过高,反倒是要回归到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中来。”
“对于一个普通的男人来说,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儿,就是要将你娶回家。”
“所以,初雪小姐,今后的日子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天已经渐渐的凉了,反手握住了初雪的手的邵年时,就将自己的大衣连同对面的女子一同揽在了怀中。
他们就站在这个月光正好的院落之中,开始畅想自己的幸福与未来。
……
第二年春,五月初五,宜嫁娶。
初家镇乃至于济城内外,都迎来了这近一年时间内最大的喜事儿。
这个城市的伤痛,在双方拉锯一般的扯皮当中,被越来越多的人给遗忘掉了。
这个盛大又空前的婚礼,也算是给这个灰扑扑的城市,增添了一抹的亮色。
大概从几日前起,整个山东,不,是偌大的北方,就带着一些个蠢蠢欲动。
远在满洲里的列车上,就有披红挂绿的车厢,一趟一趟的往关内的方向运送着物资。
在充满着京腔京韵的北平城,两三家当地最火的戏园子,早在一个礼拜以前就打了烊。
说是当红的角儿都已经被山东济城的初家人给请走了,剩下的小猫三两只,可不就挑不了大梁了。
实际上这知情人的人知道,大半的梨园为何会如此的萧条,还不是那些没打出名声的戏子,听说了初家的盛世,就拉着流动的大车,往这初家所在的济城而去。
心想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他们就算是在外场搭个简陋的台子,只场这一个月,就能将戏班子半年的吃喝拉撒给挣出来了。
躁动不只只是这些个无关的人,就好像是初家与邵年时的关系网能够遍布大江南北一般,那些个与他们有些关系,还不错的合作伙伴,乃至于依然需要他们鼎力支持的政府与军政方面的要员,也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或是提前,或是算着点儿的往济城的初家老宅的所在赶了过来。
毕竟现在的国之大一统已经到了收尾的状态,在国家与政权趋于稳定的过程中,一件喜事儿,总能给人带来很好的预兆的。
于是,各条铁路线上就多出来了许多陌生的身影,他们也许这辈子是第一次踏上去往这个陌生城市的列车,所为的就是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罢了。
也正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偌大的济城才感受到了这场婚礼到底会有多么的盛大。
从济城租界区的区域门口开始,一直到外出去往城外的初家镇的城门口处,都被热闹的如同集市一般的人群给塞了一个满满当当。
道路两边的人,大半都是为了凑个热闹。
据说初家的姑爷过来接初家的小姐的时候,沿路都会给些红包的。
剩下的则是吹拉弹唱,能做人流生意的买卖人。
有耍猴卖艺的,有说书弹唱的,更有那一声声的丝乐锣鼓,应和着初家本家自请的乐队,为这迎亲的队伍增加上一分硕大的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