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的邵年时,见到的可不仅仅是青城工人们的惨状。
因着王栓子这一建议,让他不由的陷入到了当初有关于血与火的回忆。
所以,此时的邵年时有些恍然,可是他却无法因此而结束与王栓子有关于此的话题。
他只能勉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尽量的将对方岳父的打算给弄清楚。
“那么你的岳父想要去青城投资工厂了?”
“具体是做什么的,他有没有跟你提一句?”
“有的,有的。”王栓子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因为邵年时既然会问到这一点,那必然是对投资建厂的事情很感兴趣的,而他找邵年时合作办厂的初衷,求的也不是对方的财力以及金钱方面的投资,王栓子以及他那半信半疑的岳父,从邵年时这里想要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他那个很会赚钱的脑子罢了。
所以,现在的他很快就将他岳父的想法跟邵年时说了:“我的岳父想要在青城和济城两个地方开设纺织厂,顺便将我们自己的印染厂也一并引上马。”
听到这里的邵年时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当邵年时听到他岳父竟然打算触碰通畅都是洋人工厂才掌握的纺织品印染这一行当的时候,就不得不为王栓子的岳父,张怀芝的胆量而叫一声好了。
这位曾经只会领兵打仗的前督军,这么大岁数了才转行到工商业当中,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自己为旁人不可为的事情呢?
邵年时想不通,所以他也就问了。
谁成想,却在这王栓子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
“青岛的纺织专家陈介夫?”
“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说起这个人,饶是见过了邵年时的神奇的王栓子也不得不赞上一句能耐人。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这宴会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且听我细细与你说来。”
“陈介夫这人并不是青城本地人,他呢老家是周村的,若是论起身世,怕是比你还要惨一些。”
“这陈介夫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说,六七岁的时候,就没了落脚的地儿。”
王栓子顿了顿,没好意思说邵满囤那时候好歹也十四五了,半大的小子怎么都能对付着过了。
“那陈介夫是真的惨,家没了,就只能当个流浪街头的乞丐。”
“那一年咱们山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本来这小子应该是直接冻死在雪窝子里的命,可谁成想他命不该绝,半夜里风太大,他凭着本能就到了一处染坊的房门窝子里给自己遮着点风雪,等到他晕过去的时候,那染坊的东家也正好开门上工了。”
“这才让他捞回来了一条小命。”
“这东家既然救了他,又觉得可怜是又觉得跟他有缘,就给他收留在作坊里边当成一个小学徒从小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