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济城郊区的地着实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二是当初在跟着搞这个面粉厂的时候,那是初家刚刚进了德国的八条进口的生产线,一举拿下了半个胶东的粮食生产,加工与销售的大生意之后,这英家的家主嫉妒其薄利多销的高收入,故而仿照着初家面粉厂厂房的规模,就在附近建起来的与其一般大小的工厂。
为的就是将来这面粉厂赚了钱了之后,若想着再扩大经营的时候,这附近的地价也不会因为这厂子的兴旺而发生涨租子的行为了。
可是现在,这一大片的荒地买时买下来了,当中那个孤零零的小厂房不但没有发达兴旺起来,反倒是因为其间的不景气而多了几分寂寥之气息。
引得周围寥寥几个人影,明明与初家的厂子只有一条小路的间隔,却泾渭分明的形成了热闹与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过了这乡间的小路,在初家面粉厂的那边,有着一排排因着这厂子里上工的工友们孕育而生的小吃铺子,小杂货挑子,零零总总的干散碎活计的手艺人,以及过年过节还会自发的出现在这附近的挑夫,让那边的农家院的价格逐渐的走高不说,竟然还形成了这附近的农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五日一次的小集市,端的是热闹非凡了。
而乡间小路的这边呢?
呵呵,被对比的如同孤坟野鬼一般的凄凉。
搞得就住在附近的人,也要绕着这一大片的荒地走,以免沾染了其中的霉运。
这就是邵年时在走了一遭之后,敢疯狂压价的直接原因。
因为他相信,待到英家大乱的时候,这位在英家家主的眼皮子底下疯狂敛财的老人,一定不会放过赚一笔大财的好机会的。
你瞧,现在只不过是初步的接触,他只是说了一个模糊的分成,对面的那个老人就迈不动腿,并且特别自然的坐了下来。
若是此时被老郑听到了邵年时在心中的嘀咕的话,这位偷摸捞了一辈子主家小钱的老人,一定会对邵年时做出最为愤怒的咆哮的。
这可是近十万元大洋或是五十万政府发行的银元币的大买卖啊。
这可不是十块八块的小数目,就算是邵年时报出来了在原有基础上的对折的低价,那其中的一成也是近五千块大洋亦或是两万五银元币的大买卖啊。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银钱不都来自于银行以及私人钱庄的募筹吗?
他怎么敢拿着股东的钱,做如此大胆的贿赂与出格的买卖?
惊疑不定的老郑准备咬牙走人,对面的这个小子如此的丧心病狂且胆大包天,与他做生意的风险太大,他玩儿的也太疯了。
可是任凭老郑的心中是如何的理智,他的身体还是被那可怕的五千大洋给定在了原地,经过一番身心的搏斗之后,这位面色铁青的郑管家终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面色不虞的问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真的假的?你年纪轻轻的能做得了主?”
“据我所知,你也只在初家当过一阵经理罢了,我怎么不知道,初家的管事的薪俸能让你赚到如此一大笔的钱呢?”
“你莫不是只是那几个大人物给推到前台的执行人吧?”
“像是经营起来之后,听你的指挥却也没的说了,可是在经营之前,对方容得你如此的胡来吗?”
对于老郑的担忧邵年时十分的清楚,他对着郑管家微微一笑,就主动的将对方一口未曾动过的茶杯给端了起来,哗啦一下,就给倒在了他身后用来丢弃废旧茶叶的水桶之中,然后从一旁自带的小茶叶桶之中捏出来几叶一瞧就着实不错的新茶,就着不温不烫的好水,又给郑管家的重新冲了一杯。
做完了这一切,邵年时这才说到:“郑管家的,可没有五千那么多呢。”
“毕竟若是将给郑管家的五千扣除了,我只需要再给郑管家的四万五,就能完成最后的交割了。”
“只不过在给英家的合同之中,郑管家想让我这里填多少钱,我这里就能给填多少钱。”
“若是郑管家的胆子再大一些,我给您五万块大洋,您让我在合同上写一万块,我也是敢写的。”
“就怕郑先生害怕,毕竟吞五千块与吞四万块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