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山林,斑斓的色彩像油画上没有晕染均匀的云霞,活泼了这渺无人迹的寂寂老林;藤蔓和荆棘纠缠不清,密密成网,顺着攀附的树枝长成一道道难以穿越的墙;种类繁多的古木直插云霄,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颇像戍守边疆的战士。无涯岭上阳光充足,可惜都被树木遮挡了,几乎照不到地面,只在林间筛下疏漏的光影。大概是长年累月见不到光的关系,林子总散发着一股凉透脊背,鬼气森森的气息,令人极不舒服。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别说人,连鸟雀也没看见一只。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淡。薄薄的雾气缭绕在怪石与草木间,给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越发让人不安。一条岔路出现在眼前。两人还没决定向左还是向右,就听见从左边传来尖利的哨声,那是江湖上惯用的集结哨。两人对望一眼,左向而去。
堆满野兽尸体和骨头的大坑里,莫待站在一条巨型毒蟒头顶,正在清理溅到衣服上的血。茉莉花环被蛇血染红,依然挂在他的腰间。那毒蟒已奄奄一息,已经没有再伤人的可能。一群男女围在蟒蛇周围,个个争先恐后,都想做那个给蟒蛇最后一击的人。
难怪闻不到香味!花环被血污染,可不就没香气了?被这么多人围攻,且看你如何应对。谢轻云给顾长风比了个手势,隐身在草丛里,看莫待和众人周旋。
莫待在蟒头上坐下,取下花环小心擦拭:“想巧取豪夺?你们忘记那只小狐狸的话了?不许抢夺他人猎物。”
“这蟒蛇没死透,还有一口气在,不能算是你杀死的。”
“你那么有本事,连剑都不用,再杀一条应该也可以。”
“说得好有道理。”茉莉花已开始枯萎,有一朵已经掉了好几个花瓣。莫待满脸惋惜。“我这人有个毛病:遇上讲理的人,什么事我都可以礼让三分;遇上不讲理的人,我会比他更蛮横无理。你们这样的行为,我当真厌烦。”
“厌烦又怎样?你把它留下,我们不难为你。”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们打算怎么为难我?”
“不答应?不答应就不能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无妨。”莫待去掉不新鲜和已坏掉的花朵,将花环做成腕花,套在手腕上转圈圈,“只要你们能欺负到我,就是你们的本事。我认。”
领头的独眼男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人跳上蟒背,一左一右摆好姿势,打算左右夹攻。莫待取下腰间长笛,准备迎敌。忽然,他指着众人身后的树林大声说:“谢三公子,你真忍心看我被欺负?还不来帮忙?”
众人纷纷回头。莫待扔出几片花瓣,直取独眼男和距离他较近的人。花瓣打在众人身上,带着血迹缓缓落地。莫待用长笛戳了戳他左边的那名男子:“你们不知道么?我跟谢三公子不熟。”被他那么一戳,那男子掉下蟒背,摔得极为难看。
独眼男摸着脖子上的伤痕,怒道:“你……你骗人!”
莫待又戳倒了右边的男子:“只许你们抢,就不许我骗?”他将长笛插回腰间,又在蟒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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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我封了他们的穴道,三个时辰后,穴道会自行解开。你们现在离开,我既往不咎。”
独眼男提气运功,替被花瓣击中的人解穴。他试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无济于事:“你用的什么鬼法子?”
莫待拈了片花瓣在指尖:“想知道?我教你。”他将花瓣弹出,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花瓣飞到一名男子面前,刚碰到他的衣服就掉地了。“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