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香看了看她,不由叹了口气道:“明珠,我是郎中。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有病人求到我面上,我是狠不下心来拒绝的。”
“可是,”明珠急了,脱口而出,“沈姐姐,万一你没有治好冯太妃,赣阳王到时候迁怒到你身上,怎么办?”
“这……”沈茴香愣了愣,“冯太妃的病虽然不好治,但是并不是治不好,我有信心,她只要服用了我开的药,是有很大可能会康复的。”
“万一呢?我是说万一?”明珠急红了眼,“你根本不了解那个人,连主子对他都……”明珠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沈茴香浑身一震。听明珠的意思,连萧云止对那个赣阳王也要忌惮三分。这就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那位神秘的赣阳王,到底是何方神圣,连皇帝都对他忌惮三分?
带着这些疑问,主仆俩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茴香堂。胡乱洗漱后,睡下了。可是沈茴香睡不着,翻过来翻过去的烙饼。
“沈姐姐,你还睡不着吗?”明珠问。
“是呀,我在纠结,下次进宫,如果冯太妃要让我替她诊治,我是诊还是不诊?诊,我怕以后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情况出现。不诊,我是郎中,有病人不医治,我的良心又过不去。”
明珠没有回答,沉默良久,叹了气道:“好吧,沈姐姐,我把赣阳王的事情告诉你,至于你治不治他的母妃,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吧。”
原来,冯太妃进宫后,共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赣阳王,小儿子在十年前病没了,死的时候才十三岁。
“十年前?”沈茴香心念一动,想到冯太妃得病的节点,她问道,“这么说,冯太妃就是因为小儿子死了才受刺激得病的?”
明珠顿了顿。“那并不是全部原因,你先听我说。”
赣阳王一度很讨先帝的喜欢,因为他聪明过人,能文能武,十七岁就自请上边关平叛。三个月就扫荡了胡人,将大齐失去的土地全部夺了回来。
这一下,满朝都沸腾了。当时先帝还没有立太子,许多的大臣就上联名上书请求封赣阳王为太子。先帝虽然没有口头答应,其实也是默许了的,只得挑一个好日子就要行分封之礼。
“后来呢?”沈茴香凭经验判断,事情到了转折之机。
明珠顿了顿,显是在斟酌怎么组织语言。“后来,有一日上朝的时候,又有大臣提出要封赣阳王为太子,先皇却突然发怒了,大声怒骂那名大臣,说他还没有驾崩呢,就想找人来替代他之类的话。这话非常的重,无异于指责人谋反。满朝文武都吓得噤声,谁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自那之后,这事就压下不提,赣阳王封太子的事基本就黄了。半年后,冯太妃的幼子十皇子却突然一病不起,几日后就不治而亡。
沈茴香插口道:“什么病?几日就死了?”
“没人知道,”明珠摇摇头,“所有人都觉得很蹊跷,因为十皇子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在外面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