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睿一碗酒,一饮而尽。
“她说过,她不介意是侍卫还是王侯,但是至少这个侍卫得有能成为王侯的能力和自信。可是我,偏偏就是没有那个自信,不敢肯定自己有能成为公侯的能力。”
倒在案上,裴睿醉眼惺忪。
“我知道,以后,她再不会问我了。作为男人,我真的很没用啊......”
看着沉沉醉倒的裴睿,慕容易给他披上一件大氅,又命下人关了门,以防冷风透进来。
大拇指肚轻轻拂过裴睿的脸,慕容易叹了口气。
“傻子。”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你在其他人眼里,不需要这些,就已经是最完美的了啊。
......
工作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样的漫长。
然而,休假的日子,却总是时如逝水,匆匆不回头。
一转眼间,元日七天休沐便已经结束。
正月初八清晨,天才蒙蒙亮,大臣们就等在了宣事殿外,等待着大朝。
近日发生了许多事,让众臣们也不由得多番揣测,心中多有惴惴不安。
崔温遵照燕灼华吩咐,细细留意着朝臣之间的口风与动向,只听议论纷纷,大多是讨论于光、燕辽之事。
只是,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是,今日大朝的高光点,会是一件与此截然不同的事。
刚一开朝没多久,燕帝燕鸿依旧是例行公事地问:“众卿可有事奏?”
燕灼华睨了程景宗一眼,程景宗站出来:“臣大司马大将军程景宗有本启奏。”
燕鸿早从灼华那里得知她已经搞定了程景宗,于是此番和颜悦色地说:“景宗,说吧。”
程景宗一揖手:“现任禁军统领于光徇私枉法、公然行贿,纵容亲眷侵吞财产、殴伤民众、潜逃拒捕、目无王法,经刑部与廷尉司查办,已确凿无疑,臣请皇上下诏,将于光停职迁为彻底免职。郎中令裴睿,为人恪肃、尽忠职守、勤勤勉勉、侍君以诚,又已在近卫王军任职良久,熟悉近卫王军诸事,宜接任于光,为新任禁军统领。”
程景宗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底下所有人面面相觑。
人人都再清楚不过,裴睿,是燕灼华身边的侍卫长。
先攻击拿下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却又紧接着拱手让人?
这是什么操作?
最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上次弹劾于光的御史大夫和众多都察院御史言官们,纷纷去看与程景宗关系更近的慕容易和阿全,想要更好地体会大领导的真实意图。
他们那天是弹劾对了还是错了?
慕容易只能用眼神安抚一众御史们,心中对临门一脚乌龙球的程景宗充满了叹息。
倒是心中还一直憋着气的宗亲世家子弟们稍微舒了口气,心中对于程景宗的不满略微平和了些。
程景宗和燕灼华也都明显感受到了众人的疑惑不解。
程景宗窥向燕灼华。
只见——
巍峨的大殿里,透过一片人心惶惶,燕灼华嘴角带着笑,也正望向他,一双狐眸脉脉含情凝睇着他,温柔之间满是肯定与赞赏。
程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