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我?”燕辽还是有些质疑。
燕婉约,可是一向最讨厌他做这种事情的。
尤其是,她不是和燕灼华是好姐妹吗?
季婉约咬牙切齿:“她就是个狐狸精!从我手里抢走了程景宗!”
季婉约其实并不愿意把这话告诉燕辽。
可是,那个男人提前说了,她必须给燕辽一个这样的理由,打消燕辽的疑心。
说着,季婉约又激将:“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王兄,你不会是,有色心没色胆吧?”
燕辽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谁告诉你我没色胆了?”
“我做!”他给自己下了决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日头一点点儿下沉,留下一层旖丽的橙色暖光,在冬日浅蓝色的天空中浅浅地铺散开来。透过那层暖色,已经能看见一块淡黄发白的球体,高悬在天际,已经几乎成了正圆。
宫内飞廊宫梁上,到处都挂满了如火般红彤彤的灯笼。
宫娥们进进出出,将大殿打扫得一尘不染。
宫外,房顶的烟囱里,冒着白色的热气。
炊烟袅袅,满是生活的气息。
福字倒挂,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大红的对联,上面用正楷写着墨字,尽是些祝福祈愿的美好话语。
除夕,这个词,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被冠以此名的那一日,总是能让人们放下心中的绝望。哪怕是生活再如何搓磨,人们在这一天,也愿意相信,明天一定是崭新的,是可以带着期待去展望的。
大司马府里,程景宗难得穿了次正红。
与天下人都不同的是,他的眉眼里,依旧缠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她果然找到了一个院子,建了一个粥摊,还准备了被褥和床榻,供京中流浪的人们过年。
院子刚一建立,就立刻迎来了无数流浪者。
两日前,她还现身,为院中无家可归的人亲手送上一个新年红包,引得满城赞誉。
可是,自始自终,她没有向他要一分钱,也没有用他半点儿帮助,用行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想要找出一处皇宅院落,简单至极。她更不差他那点儿钱,去安顿她自己的百姓。
而她,要是不想给一个人机会,可以做到多么决绝,完全从她的生活中将他赶了出去。
他昨日进宫,她甚至连与此事有关的一个字都没有向他提,还是那样冷冰冰的,除了必要的公事交流外,半个字都不对他多说。
程景宗几步走到寝屋外的内书房里,从书案的一个匣子里取出半枚虎符。虎符内侧,用篆体刻着“近卫”两字。
程景宗手里掂着那半枚虎符。
拿起,放下。
再拿起,再放下。
拿起,他想到她如花般的笑靥。
明日,就是她的诞辰了。
这是他回京后她的第一个诞辰,他是真的,很想送她一件称心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