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考虑这些,都没有用了,她反过来考虑如何应对这个突发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梁知秋见状,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宜该过早下定论,应当转交刑部与廷尉司,细细审查过后,再做惩处!”
程景宗既然能搞出这么一出声势浩大,就不会少了确实的证据。而她,只是为了殿下的安全,拖延时间罢了。
梁知秋此话一出,立刻有梁氏在朝中的众多亲贵门生,以及一些一直心里看不很惯程景宗这个新贵的世家子弟站出来响应。
真正是燕灼华这边的人的,就只有一个崔温,从天家安危的角度来看待——
“臣附议。禁军统领统领近卫王军,守护宫城,与皇上及太女殿下安危息息相关,怎能没有审查就擅然免职?”
也有的人从过往人品的角度来分析,甚至敢直接和这些言官御史们硬杠。
“臣也附议。于将军一向正直廉洁,忠心义胆,爱护兵卒,都察院弹劾是尽责,但是还没有经过刑部、廷尉司定案,御史大人们就说免职,是不是太早了?居心何在?”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御史大夫黄纳,连同其他觉得自己用心被羞辱到了的言官们瞬间跳了出来,双方争论不休。
宣事殿内,朝堂之上,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甚至互相打断着,争辩不休,乱成了一锅粥。
燕鸿本就急需要一个圆场的理由,此刻正好了。
他开口:“既然诸卿不能统一意见,那便先移交刑部、廷尉司吧。等到审出什么直接罪证,刑部、廷尉司定罪了,再做处置吧!”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直接离开。
随着一声——
“皇上起驾!”
宣事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他们歇斯底里地争吵,那也是给那一个人看的,好影响他的决定。
而观众走了,他们也该停演了。
燕灼华站上一个铺着地毯的台阶,一摆手:“大家辛苦了,都散了吧。若还有奏章,就都递上来吧,孤会尽快给诸位大人回批。”
程景宗深深地盯着她的双眼,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里获取她此刻想法与心情的相关信息。
可是,她却是古井般无波无澜,似乎根本不受刚才一切的影响。
燕灼华瞥了他一下之后,就再没有看他一眼。
程景宗会意,率先走出宣事殿后,就站在殿门口不远处徘徊不前,等她再次宣召。
一些官员们见他不动弹,开始围上他,与他聊了起来,想与他套个近乎。
燕灼华在大殿中人都走得走、散得散,都离开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叫来了裴睿:“去把于光给孤诏来。孤见他有急事儿。”
过了很有一会儿,燕灼华才见到了于光。
一见面,燕灼华立马毫不掩饰地冷下脸来:“怎么回事?”
于光闻言,羞愧难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与燕灼华希冀的截然不同,于光磕了个头,涨红着脸:“臣有罪。”
燕灼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