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妇人打量了一眼泡芙的穿着,问:“小娘子,你不会是哪家的贵女公子吧?”
泡芙没答,只是取出几瓣碎银子,塞到那妇人手里。
那妇人瞪大了眼睛,震惊于泡芙出手的阔绰,更加肯定她就是个贵女公子,讨好堆笑说:“女公子,这往常啊,其他那些例行济贫,那都是抠抠搜搜的,还要查验你家里是不是真的吃不上饭了需要这些粮食,哪里像福王殿下这样,来人就给呢?”
泡芙了然,又塞了一瓣碎银子给那妇人,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燕灼华和程景宗听。
燕灼华闻言,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坐回了轩车上。
程景宗也上了马车,对阿全吩咐一声:“绕道吧。”
他望向她,只见她手肘搭在车窗窗沿上,拄着下巴,沉默不语,眸中闪着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泽,唇角的笑,似乎有几分玩味。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程景宗凝眉。
车中的气氛,安静地近乎窒息。
他也不想胡思乱想瞎猜她在想什么,干脆直接了当地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这样舆论冲天的场景,让她第一时间就想起当年的秦子诺。
程景宗剑眉紧锁,眼神锐利。
他记起来——
等到她回了东宫,还有一个跪着的燕婉约要面对。
想了想,他冷冷吐出一句话:“你想自己解决,还是我替你解决?”
燕灼华惊讶地瞥了他一眼,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大司马,你打算怎么解决?”
程景宗声音沉着镇定:“我可以替你说话。如果舆论进一步发展,我也可以让慕容易去抓造势的源头。”
程景宗很清楚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大燕的战神,大退突厥的救世主。
对他来说,这只是军人对国家应尽的职责,不是什么他自己应该高看自己一眼的品质。
但是他也同样明白,如果他愿意运用这个地位,在舆论上会有多大的力量。
燕灼华红唇轻挑,轻笑一声:“大司马,你是大家的战争英雄,但是现在不是战争,现在是和平。大家尊重你敬仰你,不会轻易改变。但是,另一边,也同样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啊!”
因为现在是和平,所以大家实质上就没那么需要他们的战争英雄。
大家还是会对他仰若高山,他的话照样有分量,但是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治标不治本。
燕灼华倾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就好像是对他主动想要帮助她的奖励。
慵懒地往车壁上一靠,燕灼华似笑非笑:“所以,大司马,别淌这滩浑水,平白没必要地污了自己的铁血清名。孤自己来解决。到时候,你见机行事,配合孤,给孤打个辅助就好。”
……
东宫殿前,季婉约再次跪下。
刚才,她去如厕来着。
顺便——
在如厕后更衣时,她多耽搁了一会儿,好好歇了歇酸软疲倦的身体。
撩开裙摆,她的膝盖已经完全跪肿了。
但是她的精神,却很是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