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燕灼华眼尾轻挑,不咸不淡地说。
“大司马已经不是孤宫里的人了,孤东宫守卫这点儿事儿,还轮不到大司马亲自过问吧?”
程景宗正襟危坐,大义凛然。
“皇太女乃宗嗣,切身安危关系到江山社稷,臣身为大司马,自然不能不过问分内之责。”
燕灼华扫了一眼一派公事公办、冠冕堂皇的程景宗,语带玩味:“分内之责?”
“那大司马可记好了这句话。”
音量不轻不重,神情冷淡,好似只是简单提醒。
不是爱口是心非吗?
呵,看她之后怎么治他。
少年见状,握紧了酒杯,行了个礼,便知趣地退下了。
看着少年有些落寞的背影,灼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少年啊!
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前途未卜,不能拖累了这么纯粹想要跟随她的少年。
她是他现在跟不起的主子。
少年走后,燕灼华摇着团扇,一颗颗吃着紫玉葡萄,悠然从容地看着一脸正气的程景宗。
呵。
这个矫情的男人。
而此时,高台之下———
季婉约俏脸惨白,看着高台上频频互动的两人,气得咬牙切齿。
这才一晚上!
她有些迷惘了。
她明明打扮举止都学得和燕灼华一模一样,她还有原著剧本,本来就该是逆袭的女配。
这本该是轻而易举的!
甚至前几日,在她的有意引导下,整个燕京来秋狄的王公贵族都认为她要和程景宗订婚了!
可现在,她却觉得,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简单。
季婉约端起酒杯,甜美温婉地笑着走上高台,也打算给燕灼华敬一杯酒,顺便好提醒一下程景宗她的存在。
她可记得,原主燕婉约和这燕灼华,是有着一段嘴硬心软、又爱又恨的闺蜜情的。
“灼华姐姐,婉约敬您一杯,多谢您那日相救之情。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燕灼华眯了眯眼。
她并不记得,燕婉约什么时候会这般装模作样地唤她“灼华姐姐”。
仔细一看眼前的燕婉约,发现她今日的红色衣裙与自己的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燕灼华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没说什么。
好似全然没有发现燕婉约隐藏着的敌意,灼华啜饮一口酒,唠家常般浅笑着关怀:“你前几日受惊了。好巧不巧,遇上的那真是一头好大的公熊,幸亏没出事儿。”
说着故意咬重了“公熊”二字。
燕灼华余光淡淡扫过程景宗,发现他耳朵动了一动,显然开始竖耳倾听。
季婉约点点头,一脸善解人意和感恩戴德,心里也是心有余悸,但丝毫没意识到“公熊”代表什么。
“可不是?幸亏有大司马与姐姐相救,不然哪里还有今日站在这里的婉约?”
这么说着,季婉约转过身,一脸娇羞得向程景宗福身拜谢。
“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季婉约起身,程景宗像是突然来了兴趣,问到:“只是,郡主是怎么遇到的那熊的呢?”
季婉约听到程景宗主动与她说话,以为他注意到了自己,心中大喜,赶紧开始讲述当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