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易本程景宗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看到这情形,不由毒舌道:
“那谁啊?她是来秋狄的还是来春游的?还是说她是来猎场选花魁来了?”
程景宗闻言,扫了一眼那番壮观的景象,没做评论,只淡定地提醒慕容易:
“注意涵养。”
这儿不是军营,不是只有一大群大老爷们儿,随便怎么评论那随军做着特殊营生的姑娘们都行。
哪怕只是彼此间说话,言辞之间也该有点儿礼貌。
季婉约发觉程景宗看向了她,扬着下巴,冲他招牌式地“挑唇一笑”。
程景宗面无波澜,端的事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倒是他旁边的慕容易打了个冷颤。
原本程景宗提醒他注意涵养之后,他打算消停来着,但现如今——
圣人云: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告诉你,那姑娘她刚才可是冲我们这个方向笑的,保不准就看上了我们中间哪一个。”
慕容易咂咂嘴。
“我是真同情她看上的那个人。”
慕容易到底不是从小贵族教养的世家贵公子,骨子里那需要给女儿家留面子的含蓄观念微乎其微,因此说这话时也一点儿都没压低音量。
顿时空气中一片安静,在场人人都憋着笑红着脸偷瞄季婉约。
季婉约脸上火辣辣地疼,泪珠顿时盈溢眼眶。
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快速将身上珠宝首饰摘了个干净,一把塞到了可儿手里。
“可儿,我就说不要带这些零碎,你那会儿怎么非要给我往身上挂?”
季婉约温温柔柔地责备可儿,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可儿:“郡主,我……”
她被一脸和蔼可亲的季婉约适时打断了:
“我知道,人总有犯错是时候。知错能改,便善莫大焉,下次不要这样了。你我情同姐妹,我才让你做了主。所以你放心,你我情同姐妹,我不会罚你的。”
她是主子,可儿是奴才,她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小说里,忠心的奴才为主子担下罪名,那不都是常有的事儿吗?
说起来,可儿刚才没有力阻她,自己也不算冤枉了她,季婉约如是想。
可儿:“……”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也不敢辩解,只好低下头认错:
“对不起郡主。多谢郡主宽厚。”
季婉约摘下累赘,再次向程景宗的方向投去了希冀的目光,却发现程景宗正一边听慕容易说话,一边喂着自己的马儿吃草,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季婉约在心中狠狠发誓:“程景宗,你一定是我的!”
另一边的程景宗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儿吧?”慕容易关怀备至。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憋着笑问程景宗:“你不会———吃得补品太多了,真吃伤了吧!”
一想起来程景宗接到东宫和梁府慰问品时的黑脸,他就又忍不住想笑。
程景宗想起那一堆鹿茸人参狗肾,一张轮廓深邃分明的脸也黑了下来,犀利的眸子里闪着寒光,肃杀之气笼罩全身。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