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如昕忍无可忍地瞪着齐禹。自从她上车,就觉得他一直在好整以暇地微笑,还不是瞟她。“冤枉,纪小姐。我没有笑。”齐禹直视着前方说。他这么说,倒叫如昕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悻悻地闭上嘴。高峰期还没过,车流缓慢。外面是灿烂闪烁的各色霓虹,车内是一方静谧的时空。音乐缓缓流淌,慢慢抚慰了如昕一天的辛劳。如果不是身边那个时时叫她神经紧绷的人,这一刻堪称美好。或者就这样才是刚刚好?她也不知道。人有时候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就好了。
“关于预算,知不知道大概能拿到一个什么数字?”好像是察觉了她的不自在,齐禹清清嗓子问。
如昕摇摇头:“不知道,因为大家都没有做过。我只知道可能没有办法拿到很多钱。这里面有他大女儿,还有黄总,都不会想拿出大笔钱来做这件事。总之,关系有点复杂。”
“说来听听。”
也许是因为这暗香浮动的夜晚,也许是累了一天不想再挣扎,也或许是此刻齐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让她觉得安全,第一次,如昕缓缓地向齐禹述说这一团乱麻似的困境,不过她还是没提自己的麻烦。
“邹思怡是关键。”齐禹听完,直接下了结论。
此刻如昕慵懒如斯,脑子已宕机不愿意再思考。她呆呆地看向齐禹,说:“啊?”
“啊什么啊,自己想。”齐禹瞟她一眼。车外广场上灯光明亮,照出他的眼神,有些幽深。
如昕也知道自己懵懵的样子看起来挺蠢。但是大哥,既然要我自己想,那又何必问人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放任我自己处理不就好了嘛,干嘛还要浪费人家的时间,也不用打扰你。她有些不开心,不自觉地撅撅嘴,又用牙齿咬住下唇,专心思考起来。这么多年听他的话,已经成了习惯。他说自己想她就开始自己想,反正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齐禹从来都不会携住她的手臂帮助她趟过麻烦,他一般是拿着根鞭子跟在后面。
红绿灯路口,齐禹停车等待,他扭头看向如昕。身侧的七彩灯光剪影出她玲珑的侧面,蓬松的发间小脸雪白,牙齿咬住的唇,似洁白的贝间一颗艳红的珠。他莫名地晕了一下。
“想到了吗?”他醒醒神,问她。
“没。”她飞快地答,似在赌气。
齐禹可一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说:“没有就慢慢想。你脑袋不太好使,今天想不出来明天想,想出来为止。”停了停又说:“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出来,我看你也别做了。迟早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