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愈发炎热了。
郁姝整日呆在屋中,也不出门。
距霍庭玉离开郁家,还有半个月。
七月初他便要走了。
他在郁家这些个日子,二人都是十分默契装作不熟。
路过也只是礼貌颔首,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亦或是什么暧昧的神情来。
“姑娘,璨阳郡主来了。”
“嗯?”
郁姝正在修剪花枝,听了婢子来禀,有些意外。
她放下剪刀,问道:“人在何处?”
“在前院儿。”
郁姝踏进屋子的时候,少女背着手正看着屋子里墙上挂着的画。
她挑眉,福了福身,“见过郡主。”
时九璨转头看她,打量了她一会子,才道:“可大安了?”
郁姝微哂,她压根儿没受什么伤,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自是大安了。
“已无大碍了。多谢郡主关心。”
“谁关心你了。”
傲娇少女扬了扬下巴,“我只是看不惯你病恹恹的样子。”
郁姝蓦的想起婢子们的话来。
“那日在湖中,是璨阳郡主用尽全力将您圈在怀中的,若是不然,您定是会沉入湖底。”
回过神来,郁姝淡淡一笑,正经的行了个礼,“那日郡主的救命之恩,郁三没齿难忘。”
时九璨别扭的哼了一声,“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她为了救自己被牵连落了水,她自然是要救的,自己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宵小之辈。
“这墙上的画是你画的?”
少女双手环胸,下巴微抬,看着她问道。
郁姝笑,“不过是劣作。”
“送我一副罢,如何?”
少女显然有些放不下身段儿来,不过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和善了。
可语气还是有几分令人不快的颐指气使。
郁姝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要自己画的画,思忖片刻,她应允,“可。”
“阿姐,我听说那个凶女人又来找你了!”
少年义愤填膺的语气在屋子外响起。
郁姝心道不好,就见那小郡主当即便黑了脸去。
郁松柏大咧咧进了屋来。
时九璨一见他就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说谁是凶女人?”
上次和阿姐打架的是她,阿姐落水也是因为她,郁松柏简直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见她这样跋扈,也不怕,瞪着一双眼顶回去,“就说的你怎么样?凶女人凶女人,活该你嫁不出去!”
“你说谁嫁不出去?”
小郡主炸毛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郁松柏朝她扮了个鬼脸,“我就说的是你,就是你嫁不出去。”
时九璨指着他,气得身子发抖,都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
郁姝忙训斥道:“阿柏不可无礼。”
接着她又一脸歉意看着少女,道:“阿柏年幼,还望郡主莫要计较。”
“阿姐为何要同她道歉!”
郁松柏一脸恨铁不成钢,“她上次打了我,还和你打了架,又因为她你落了水,为什么不能说她!”
接着,他又看着时九璨得意道:“你又拿我有什么办法,我阿姐是圣上亲封的乡君,即便你是郡主,也不能奈我和。”
小郡主气得眼睛发红,她看着郁姝,恶狠狠道:“早知今日,当日我就该活活淹死也不要你救我!”
说罢,她便一拂袖朝外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郁姝紧紧蹙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