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姐姐,亭香姐姐最近不得了,她肚子里的那三个踢得她都漏尿了,白藏说她若实在受不了,便提前剥腹取子了。”韩密云小声对袁定珊道。
袁定珊紧了紧自己的围脖,她压低了眉头算了算:“大姐怎么说?”
“最开始,她还有些害羞,最近习惯了,反正有人帮她收拾屎尿,就是谷雨,累得没人形儿了,叶家姑姑也过来帮忙了,不过叶姑姑也不蠢,她一看大姐姐怀孕的周期与寻常人不一样,她便起疑心了,不过她只是担心大姐姐的身子,倒没有别的想法儿。”韩密云笑笑。
袁定珊又想起了紧那罗送屈少冲治伤那回事儿。
“如果不是来年初夏生,只怕时家的人也会怀疑吧?那样一来,姚大姑娘可就没法子带三个孩子回时家了。”玄采也提醒了一句。
“那就在这里把孩子养到明年初夏喽!寅时人生长周期与寻常人也不一样,初夏回家,那三个还会跟刚出生的一样。”韩密云挑眉。
“云儿你怎么知道?”玄采问。
“我自然知道,不信就看着喽,我倒是同意白藏的话,早点生早点儿让谷雨解脱,我怕他都活不到见自己儿子那天。”韩密云开着玩笑。
袁定珊看韩密云加快了些脚步,她忙追上了他问:“有那么累么?”
玄采在后面解释着:“姚大姑娘现在基本上不动,她也走不动了,谷雨和几个婢子帮她活动手脚,擦洗身子,半夜还要接屎接尿,得了空还要给大姑娘唱戏说书,大姑娘倒是享受了,谷雨这一天十二时辰几乎是休息不了的。”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大姐姐,而是董卓董太师?”袁定珊看玄采去了。
“差不多!”韩密云立刻道,他突然感觉袁定现这个类比很是妙。
袁定珊就瞪了韩密云一眼。
段延岐没听他们说话,前面就是阁楼了,他还在四下张望着——在他眼里,这杏花沟的风景是极好的。
韩密云回头看了段延岐一眼,他冲他道:“哥哥,再过几日恐怕那团梅就要开了,大红的小圆珠带着团簇细蕊,甚是惊艳,到时候我与哥哥就可以温酒赏梅了。”
“嗯,我看到了,那里不全是么!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看。”段延岐也笑笑。
“玄采,取那上好的茶粉来,哥哥长年在大理,定是没喝过我们杏花沟自己磨的茶粉的。”韩密云说着上了台阶。
袁定珊并不避讳段延岐,她看着他与韩密云都坐下了,她直接问:“我想给司鸿春和崔行川一份儿回礼,密云,你说我接下来从哪儿开始?”
段延岐怔了怔,他以为袁定珊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这个呢,她这么说了,他反而有些慌,他有一种自己被人拉下水的错觉。
韩密云见袁定珊不避段延岐,他便懂她的意思了,这事儿还是让段延岐知道的好,于是他说起话来也就直白许多了:“阿姐,你有没有想过,崔家的人当初培养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要自立门户?如果我们自立门户,那对于崔家来说,岂不是损失大了?”
“啊,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独木不成林?”袁定珊问。
韩密云将桌上的果点往段延岐那里推了推,段延岐伸手拾了一块儿,他有些惊讶,因为那果点还是热的。
“浅显地来说,我就是车,你就是马,没有我,你驮不了东西,没有你,我走不下去;朱宝仪是火,司鸿春是柴,没有火,柴烧不起来,没有柴,火也起不来势;唯独崔行川什么都有,也唯独他可以独挡一面。”韩密云开始挑眉了。
“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短板。”袁定珊自然懂韩密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