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槐山如巨人,一脚踏进广袤的临川,临川有水来自遥远的落神山脉,名为离水,是垄洲第一长河。
这几日,临川境内离水畔一破落客店,生意出奇的好,好到连掌柜的都误以为时来运转,苦尽甘来了。
可仔细一听,这些食客口中,反复提及“繁城”、“陨岛”几个词,通过东一句西一言的谈话,掌柜的不需攀谈了解,就拼凑出了完整信息,“陨岛流民入侵,风氏亡了,繁城也是岌岌可危。”
再一看那些拖家带口的人群,果真皆由南而来,向北而去。
这下掌柜有些慌了,陨岛这时机抓得真是好,如今帝国病入膏肓,想要抵御入侵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他心里盘算,趁着蛮人屠刀未到之前,赶紧赚上一笔,选择三十六计上上之计。
时不过午,透过板房罅隙就能看到两双泥腿子,踏着西北风从翠竹林由远及近。
小泥腿子正向老泥腿子问话:“听说,当年我爷爷就在这陌良城打赌赢回了你?”
“你管那叫赢?分明是输!”老泥腿子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小泥腿子别有兴致,“那和我爷爷打赌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两人我都不认识,从未见过。”老泥腿子回答得干脆。
“这就稀奇了,两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拿你当赌注?”小泥腿子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哪有什么稀奇事,我一个天桥下说书的,有口饭吃就很满足了,有人递热脸过来说给我养老送终,自然是求之不得。”
天桥下说书的,这话就跟牛对人说你弹琴真好听一样,信不过,小泥腿子正想说点什么,发现已经跨进了客店门槛,暂且就闭上了嘴巴。
两人正是苍槐山上来客——风羽主仆。
此时,看着二两青黄白上桌,怪叟砸吧着嘴,迫不及待给自己满上一海碗,这十多天来,老头与少年风餐露宿,没吃过一顿像样饭菜,更别说喝酒了。
倒是递酒的小二,疑惑地看着两人,心想这会儿还往南走,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嘴唇不由得动了动。
怪叟手一伸给小二头上来了个响叩,“你他娘的才有毛病!”
小二摸着起包的脑袋,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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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道歉着后退,惶恐着这是遇到何方神圣,能看穿别人心里想什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小二赶紧调整表情,咧嘴迎了出去。
门一开,一股马汗膻味裹住几条大汉,先他一步踏进店来。
这时店里坐了不少人,大都闷头扒拉着碗中饭菜。大汉并未放在眼里,豪气云天喝道:“三十斤青白黄,三桌饭菜尽管上”。
小二内心发憷,这特么又是什么人,三十斤青黄白喝不死你等。
这南方醇酿青黄白,喝了不仅驱寒祛湿,蚊虫不侵,关键后劲极大,一二两拿翻年壮大汉是常有的事。
这一行七人,穿的粗纹长衫,外罩硬皮甲,一副西北响马做派,哪知青黄白讲究小酌而非豪饮。
更怪的是这不满两桌的七个人,却要点三桌饭菜。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准备?”小二正在为难,其中一人朝他一瞪眼,吓得小二一哆嗦赶紧退了下去。
呸,店角落里有人吐了口唾沫,露出一张晦气脸孔,他用手擦了擦嘴,“谁他娘的在这里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