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愣愣的戳在原地。
路清川见到屋里还有个小姑娘也很明显地停住了脚,“这位是……?”
“朋友的女儿。”贺宴锡淡淡一眼,声音也平静无波。
路清川朝纪清宵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朋友,路清川,这家酒店就是他开的。”贺宴锡跟纪清宵介绍来的人。
纪清宵窘的发懵,早就忘了打招呼。
贺宴锡又提醒道:“叫人。”
她才恍然,眨了眨眼睛,赶紧说:“路先生,晚上好。”
路清川礼貌回应了两句,两个人去往客厅的沙发。
纪清宵不知该不该过去,她还穿着家居服,毫无准备,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贺宴锡好像也没有要过来跟她说她该怎么办的意思。
纪清宵就这么站了半分钟,直到贺宴锡走过来,“你不舒服先去休息吧。”
她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心情却比刚到江岛的时候更差。刚才听见贺宴锡介绍她是“朋友的女儿”。
辈分和身份显而易见。
身心俱疲的一天,纪清宵不想再仔细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干脆躺到床上睡觉。
可是,心事却乱的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拿出翻了翻手机,无聊的发慌。偶然翻到和邵漾除夕时候的祝福微信,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欠”他一幅简笔画。
从包里拿出画纸和铅笔,坐到桌子前,忽然灵感闪现,落笔入画。
简笔画,只要灵感来了,画的很快。
画完草稿,没有随身带着上色的彩铅笔,纪清宵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邵漾。
卡通画,一个形似樱木花道的篮球少年,穿着南禾的篮球队服,寸头,身材高大,皱眉瞪眼,表情很衰,又有点酷。
微信发过去,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纪清宵终于渐渐有了困意,睡着了。
夜里,她做了个梦。
桥溪镇的家里,纪清宵忽然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掳走,那些人把她丢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她孤单地漂在海面上,沉不下去,也看不到岸边。
四周除了海,空无一物。她喊不出声音,也没有人救她。
直到她被闹铃叫醒。
纪清宵的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皱着眉,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手机,已经八点了。
她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大概是把前一阵缺的觉补回来了。
定了定神,又想起刚才那场噩梦。梦里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孤苦无依,孑然一身。
现在可以依附着贺宴锡,全因为她还未到十八岁,是“朋友的女儿”,是对贺家有恩的人。
可是,距离十八岁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成年之后呢?
她要怎么样,才能永远在贺宴锡身边呢?
她真怕心底那些藏起来的秘密,藏着藏着就永远只能成为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