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
“我……我是表叔啊!”男人说,“我是你表叔,我爸是你阿公的弟弟,这样说能明白吗?”
纪清宵心底稍稍算了下亲属关系,望着男人完全陌生的面孔有点不知所措,她眼神躲闪,不愿给对方一点信任。
“我不认识你。”
说着转身就走。
男人气急败坏,拦着纪清宵吼道:“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都是一家人,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们都姓纪,你不认我认谁?认那个毫无关系的贺宴锡吗?”
纪清宵脚底一顿,心里的那些束手无措的担忧忽然被摆到明面,冷风中,她肌肤一寸一寸褪去温度,手脚都在发软。
“清宵啊,跟我回去吧。我前些天去了桥溪镇,但还是晚了一步,当时你已经被姓贺的接走了,我来这儿找你,就是想接你回家。你阿公生前嘱托过我们的,要照顾你。家里人都很想你,跟我回家吧。”
纪清宵身子虚晃一下,眼底红意蔓延更深。
她缓缓抬头看向男人,几秒后,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咬字清晰,“可是我不认识你。”
男人脸一僵,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商量语气,“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倔!都说了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走!跟我回家!”说完,他又去拽纪清宵。
纪清宵下意识后退一步,下一秒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男人手掌很大,轻而易举便紧紧扣住了她整圈手臂。
对方用力一拉,她借力顺势转身,一时没有站稳,额头摔进了这个人怀里。
鼻尖满满都是乌木沉香。
似乎比这冷风还要冷,但却让她心安。
紧接着,她的后脑勺被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摁住。
纪清宵的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含怒的声音,“纪先生,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没人教过你么。”
“我带我的侄女回家,什么犯法不犯法的,你少吓唬我。”纪鹏忌惮贺宴锡,嘴上吼,脚却往后退。
“她不认识你,不会跟你走,已经说得很清楚。”贺宴锡不想再跟纪鹏多费一个字,“三分钟之内安保会赶到,不想被带走,就马上滚。”
他自然会去查这个人的来历,但不是现在——
小姑娘躲在她怀里浑身紧张的在发抖。
纪鹏犹豫,却还嘴硬:“安保还能管我们的家事?我是他表叔!你是他什么人?不要仗着有钱就以为我们都怕你!她跟着你才是不合法的!纪清宵必须得跟我走!”
贺宴锡冷笑一声,手轻轻覆在纪清宵细软的发丝上,“她是我带回来的人。你觉得,你说了算?”
很快,安保人员闻讯赶到,把纪鹏带离了小区,并向贺宴锡致歉,保证以后一定加强防守,不再让纪鹏靠近这里一分。
贺宴锡没有多说什么,他先陪纪清宵回家,安顿好受了惊吓的小姑娘。
“真不认识他?没见过这个人?”贺宴锡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纪清宵跟前。
“不认识,他说是我表叔,可阿公和阿婆过世的时候几乎亲戚都来过了,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贺宴锡面色沉了沉,“把牛奶喝了,其他的我来处理。”
纪清宵心里是担心的,如果纪鹏说的是真的,那么,贺宴锡收养她,真的不合法吗。
***
翌日,纪清宵早早起床,她想着这几天生病一直被贺宴锡照顾着,自己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南方长大的纪清宵不太清楚贺宴锡的口味,打开冰箱想了想,拿了鸡蛋和切片面包,准备做个煎鸡蛋,又拿出砂锅和小米,熬了锅粥。
等她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刚好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
他的卧室在二楼中间,正对着楼梯。
纪清宵抬头,看见贺宴锡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走下来。他多数不说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加上五官线条深邃立体,给人的感觉像是结了层冰。
“早上好。”纪清宵鼓起勇气主动跟贺宴锡说话。
“嗯,早。”贺宴锡淡淡的回答。
“我做了早餐。”
贺宴锡走向冰箱,从里面拿了瓶水,再走到餐厅的时候,没有看纪清宵,依旧只淡淡说了句,“辛苦。”
纪清宵期待的眼神明显一顿,原本想说的“希望能和你的胃口”堵在了嘴边,微微垂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