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和阿懵赶到国小,说是要面试,必须有了笔试和面试才能录用。
阿懵今天没课,陪着妹妹站在教导处门口等候面试老师。
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窗外书声琅琅,莘莘学子,在对面楼可以看到摇头晃脑的学生们,奶声奶气的朗读着书。
这儿是国小,能上得起学的多半家里条件优越,也有部分像阿懵这样,家人七拼八凑的供着读书。
所以有的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儿,有的则瘦巴巴干瘪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通常后者,读起书异常认真,摇晃着大大的脑袋,身子就和竹竿似的,脑袋显得特别大。
丫蛋站在窗户边望着对面楼的娃们,发着愣。
想起曾经在村里学堂读书的自己,那时候村里就一所学校,一年级到四年级全部混在一个班级,村里只有一个老师那就是张结巴。
当时丫蛋上课特别认真,回回都考满分,二狗子坐在他后排,上课不是捣蛋就是找其他同学聊天。
好几次考试时候,他总抢她的卷子,拿去抄。
一个学霸一个学渣。
二狗子经常用笔戳丫蛋的脊背,不是借这个就是借那个。
读到小学毕业,家里太穷了供不起她,所以她自动提出不上学,帮爸妈种田,拔草,干家务活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丫蛋就是这种特别懂事让人心疼的娃。
每回家里煮了干饭只煮两份,一份是大爷爷吃,一份是丫蛋她爹吃,家里两个劳动力不能吃太稀,否则到时候分不到口粮,全家都得挨饿。
其他人都是稀饭掺着红薯煮着吃,见不到几粒米,一年吃不上几口肉。
每年他们盼着大丰收和春节可以吃上两次肉。
那时候肉只有一小块,盐下的特别多。祭拜过老祖宗,然后每人碗里分一小块,其实只一口就能吃完,但是这块肉太珍贵了,她们一小口一小口硬生生就着一碗稀饭就着肉分十几口吃。
而一旁的周大姑,每回都说自己牙口不好,吃肉塞牙。
八个娃,端着稀饭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周大姑看着孩子们吃得欢快的样子,脸上堆起来笑容。
有一次丫蛋看见娘等大家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捡着桌上的米粒子往嘴里送。
还有那肉醋汤,咸的要人命,娘舔着汤底就着稀饭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丫蛋眼里噙着泪水,艰难的生活只好让她放弃读书。
她早早背起竹篓,给家里的兔子拔草,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砍柴火,还有竹片,垒起来拿去卖钱,攒下的钱就给大哥。
现在她再一次来到自己向往的学校,这里承载着青春和希望,丫蛋的眼眶湿润了。
心中有不舍和无奈,那个年代又能如何,这就是命啊。
现在她要好好努力,拼劲全力在这抢一块属于自己的饭碗。
如果能留下来她还可以继续自学,这里有独立的读书馆,她可以办一张借书卡,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噔噔噔,一阵稳健地脚步声越来越近。
秋风落叶,微妙的沙沙声,变得空灵。
“同志,来面试的吗?”耳边想起一阵干净好听的男中音。
丫蛋恍惚了一下,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转身面向男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