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美人不要江山,王元昭丝毫不引以为耻,反倒引以为荣。
不过前提也得是,那美人也得名花无主,且得愿意喜欢他才是。
不然无名无分的,岂不是争了个寂寞?
三十万兵马囤兵于京城城外,围而不攻,其动机,的确就像王普说的一样,是不希望惊扰正在孕期且即将生产的某人。
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快要生了。
王元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普愤愤离去,留下王家兄弟两人在军帐之中大眼瞪小眼,王大狗却不像王普那样喜怒写在脸上,但也是满脸无奈。
又或者说,庆幸。
“你就这么有把握,那阴韧不会采取行动。”王大狗在弟弟面前坐下,他如今“扮演”萧胤,那一身戎装穿在身上,居然也十分像模像样的。
桌面前面闭着眼睛的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眸色清明:“毫无疑问。”
“嗯?”王大狗像是有些无法理解,他也只是略知一二。
王元昭唇角抿成一道略弯曲的线条,神态轻松,道:“王普说我为女子丧志,里面那一位又何尝不是。”
偌大京城,可动用的兵力不少,可如今城头上也不见大批人马严阵以待。
城中亦然。
除了城门关闭,倒也没有和平时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王大狗笑起来,他倒是不知道,那阴大丞相还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王元昭看了看某个方向:“有的,自然是有的,只是他自己也许都不曾察觉。”或是察觉了,也不会相信承认。
他听觉甚好,当日白马寺悬崖之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和林茜檀身上,他却听见数丈距离之外的密林里像是有什么动静。
那时没有什么动作,事后却有所探查。
王大狗正要说什么,去被一个刚好进屋禀报军情的传令兵打断了。他搁下不说,时间不早,他也已经一日一夜没怎么好好睡过了。
王大狗自己离开,王元昭坐了一会儿也站了起来,这一夜星空明朗,正适合赏景。可他却说不出自己为何会隐隐有些不安。
无独有偶,城中也有那么一个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自家的屋顶上,拎着个小酒壶,却并不饮用,反而倒垂这酒壶,令酒壶里的液体顺着重力而下,像是在浇灌庭院里的草。
甚少人知,年少便以阴诡成名的他也会喜欢那些风流少年才喜欢的事。
夜半楼顶一壶酒,别有趣味。
只不过下去杀灭绿草的,是毒酒。
眼下富丽恢宏的丞相府并没有别的主子,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阴韧将阴柾父子赶了出去,这府里,便也只剩下几个伺候日常起居的老姨娘而已了。
男人抬头望星,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似乎还可以看到远处一个花圃那儿,正有人在执行他半个时辰之前下达的命令。
像是有什么活的东西被两个仆人装在黑布袋里一头一尾扛着,直接扔进坑里。
还有人填土。
这时候的阴韧想起自己曾经做过一个十分有趣的梦。梦里他带着“林茜檀”亲眼见识他那些刑房,里面说是地狱也不夸张。第一次见识这些的“林茜檀”当场就呕吐了。
阴府的花圃很美,阴韧可惜,那个他最想请了她上门来看一眼的客人,却几乎从来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