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上这些日子,简直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京中的事情她一无所知。楚绛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告诉她,郑国公府在她待在山上的时候,被天隆帝夺了世袭罔替的铁券了。
林茜檀吓了一大跳。
这般要紧的事情,怎么没人来和她说一声?!
*
无独有偶。
另外一边的马车里面,王家的父子也在说这个事儿。
王善雅说得更详细些:“……张家运气好这,老陈家……也就是广宁伯府那旁支被抄家下狱,还有西宁伯、平鼎侯、瑞国公三家,也是一个下场。”
王元昭沉默,王善雅说到的这几家,都是当日或多或少和燕韶走得近的。
本来以为皇帝已经不再追究,殊不知天隆帝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一来心情好时尚可宽恕,二来为免动作太多,动荡朝纲,这才徐徐图之。
外面作乱的人多了,想必……皇帝心里不太爽快吧?
“夫人……怎么样?”王元昭说得,是王善雅明媒正娶的嫡夫人张颖如。
王善雅苦笑,也不勉强王元昭改口叫张颖如母亲:“她是张家的女儿,自然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波及。”不过以她在王家的地位,除非她自己乐意,不然是不会被撼动的。
这便是儿女众多的好处了。王善雅又不好女色,一蜂窝的儿女都是张颖如生的。
眼下张家就是风雨飘摇,这下子,天隆帝找了借口夺了他家的世袭罔替,张鲁元的病,恐怕更重了吧。
王元昭对张颖如没有什么好关心的,但是林茜檀和张家的小姐一向是交好的。
于是他又问了问张嫣是个什么情况。
王楚两家的马车一前一后,沿着山路往下,在他们后方大约一射之地的地方,还有另外的马车跟随在后。
马车低调而诡丽,就是护卫在旁的那些人,也是冰冰冷冷,就像车子里的主子一样。
阴韧坐在马车里,拿着一本医书翻看,正看到要紧精彩处,冷不防阴槐自以为时机合适,开口打断了他,令他不悦。
阴槐一开口就后悔,知道自己惹了父亲不快,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父亲不对那姓王的动手?”本以为摔下去必死无疑,谁知这王元昭不但一点事情没有,反而还带着林茜檀一起活着上来。
阴槐心里恼火得不行。
要么是这王家小子有什么妖术,要么就是这山崖底下有什么蹊跷……
阴韧冷冷看了阴槐一眼,口中哼笑:“我做事,什么时候要你教了?!”
阴槐连忙低下了头。
阴韧继续看他的书,阴槐不敢再说话。仅剩的一只手局促不安地放在大腿边上,心里敢怒不敢言。
阴韧六亲不认,从来没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他那条喂了狗的手臂,虽说是被王元昭砍下来的。拿去“处理”了的,却是阴韧。他心中不平,却又畏惧父亲的手段。
*
再次踏进京城,林茜檀不免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