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君坐在椅子上,正色道:“遥容,我和南郁侯注定势不两立。若有朝一日,我真杀了南郁侯,你当如何?”
郁遥容愣住了一瞬,这根本就是难以选择的事情,若真有那一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因为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的挚爱,他真的无法选择,也选择不了。
“遥容,我和你南郁侯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郁遥容眼中的泪水再一次落下,“对不起,我真的,选不出来。”
慕之君站起身,刚转身准备离去,郁遥容却从跑到慕之君身后,从背后一把抱住慕之君。
慕之君也没挣扎,就任他这么拥抱着。郁遥容的头埋在慕之君的后背里,吸吮着她身上的温度。良久,才从后面传出闷闷的声音,“妻主,遥容想问你一句,夫妻三年,这三年,妻主对遥容,有没有过一分真心?哪怕动过一次心?有没有?”
慕之君垂在衣袖两侧的手紧紧握了握拳状后,又无力的松开了。慕之君闭上眼,轻叹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慕之君的话对郁遥容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郁遥容哭泣问道:“那妻主上南郁侯府提亲那次呢?妻主还给我留了一首诗,遥容还记得,妻主说,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慕之君不冷不热解释道:“那日去提亲,无非是因为我毁了你清白,不得不负责,即兴说的一首诗,不过是哄你开心的手段而已,莫要当真了。”
郁遥容的心一冷,情凄意切,透骨酸心,双手一下从慕之君的身上滑落下来,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原来是讨我开心的手段而已,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真的喜欢我,所以才,作诗给我。原来这三年,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
慕之君抬腿,头也不回的往前离去,郁遥容坐着地上,看着慕之君那决绝离去的身影,放声哭笑……
哭声悲凉,笑声凄厉……
慕之君刚离去,只见南宫忆卿走近郁遥容的院中。他看着瘫坐在门口的郁遥容,一脸无悲无喜,平静异常,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如一潭死水。
南宫忆卿不疾不徐的走到大门口前,将地上的郁遥容扶起身来。
“你来做什么?”郁遥容平静的问了一句。
南宫忆卿永远都是那平静如水的语气,“来陪驸马聊聊。”
“你想聊什么?”
“忆卿知道驸马心中不好过,但是,殿下方才那番话,可没一个字能当真。殿下心里若真没驸马,就不会惹驸马伤心。殿下说不喜欢驸马,无非是想让驸马立刻去与殿下要一封休书,离开景王府,以免殿下战败,让驸马跟着受累。”
南宫忆卿一番开导,让郁遥容那支离破碎的心又开始重新愈合。
原来,妻主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妻主了!
“驸马,现在可想开了些?”
郁遥容点了点头,“忆卿,谢谢你!”
“不必谢!驸马,其实妻主有一句话说的对,南郁侯与殿下之间,驸马只能选择一个。驸马,并非殿下无情,非杀南郁侯不可,而是驸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倘若哪天,殿下落入南郁侯之手,即使有驸马求情,南郁侯她肯放过殿下吗?所以一样的道理,若有朝一日,南郁侯落到殿下手中,殿下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他们两人注定了你死我活的结局,所以,驸马在殿下与南郁侯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沉默了许久后,郁遥容才点头,“我知道了!”
南宫忆卿轻叹口气,“驸马,你其实赢了。以后即便忆卿在景王府,也影响不了驸马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因为,自从忆卿流放时,忆卿就已经输了,输的一败如水。”
南宫忆卿语毕,转身离去。郁遥容看着南宫忆卿离去的身影,走路时虽是那一番孤高自傲,气质如兰,可在那修长的身影下,却隐藏了许多寂寥无奈,还有不甘落寞。
夜深,慕之君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因睡不着,而睁着眼想事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是谁?”慕之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