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更时分,玉蝉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笑道:“小姐,懿王殿下让洛宁送来了这个木匣子,说是小姐看了之后,就会明白。”
叶卿卿在流云阁等了一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草草的洗漱完毕之后,便早早地歇下了,听到了玉蝉的话,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玉蝉见叶卿卿心急紧张的反应,抿嘴一笑,叶卿卿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好奇这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竟会如此轻。”
玉蝉只不拆穿她,脸上的笑容愈深。
叶卿卿打开木匣子,里面只有一张字条:盼与卿卿于思卿院一见。
到底是什么,他竟然如此神神秘秘。
半个时辰之后,叶卿卿如约来到懿王府别院。
叶卿卿身穿石榴红斗篷,提着莲花灯,来到了那一处熟悉的院落,当她踏进院中的那一刻,原本漆黑的院子,一瞬间亮如白昼,此刻积雪并未消融,地上的积雪已深达数尺,光秃秃的树干被皑皑白雪包裹住,可此刻树干上竟然挂上了无数个小巧精美的花灯,正是她最喜爱的木芙蓉花灯。
北风未停,花灯晃荡,像是一颗颗随风舞动跳跃的小小星辰。
叶卿卿那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花灯的光芒,若星河般璀璨夺目。
那小小的花灯挂满了长长的抄手游廊,叶卿卿缓缓走过,抬手取下眼前那盏熟悉的花灯,放在手心,这盏花灯就是上元节那日,萧澈亲手所做,并未送出的那盏,只不过眼前成百上千盏花灯都是萧澈亲手所做,是送给叶卿卿的生辰礼物。
叶卿卿缓缓走过这条长长的游廊,好似身处美丽璀璨的星河之中。
她眉眼带着笑,唇角缓缓向上勾起,她微微挑眉,心道:“美则美矣,这些花灯她也很喜欢,只是她在骊山行宫都见过的,其实也算不上是惊喜了。”
当她靠近眼前的那间屋子,屋里也像是被骤然点亮了,叶卿卿轻推房门,却怔在了原地,眸中泪光闪烁,眼前是无数石榴红色绸纱,那纱薄若蝉翼,随风飞舞,每一匹绸纱之后,都是一幅画卷,每一幅画上都是她,或蹙眉沉思,或展颜一笑,或策马回眸,或挽弓射箭,画像之上美人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神情都跃然纸上,甚至她可以从每一幅画上,回忆起她和萧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前世那年的生辰,她缠着萧澈,让他为自己作画,最后萧澈去了青州,最终叶卿卿也没能如愿收到心仪的礼物,最终成了遗憾,如今她面对这满屋子的画作,感动的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她在心里默数着,屋里的画足足有九十九幅,便是萧澈画技卓越,要想完成这样细致的画作,绝非是三两日功夫就能完成的,必得是耗费数月的时间,甚至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些极为细致的画作。
从里屋传来了抚琴的声音,琴声和缓悠扬,叶卿卿静静地站在外间听完了一曲,只听萧澈不紧不慢道:“孤送卿卿的生辰礼物,卿卿可喜欢?”
叶卿卿掖了掖脸上的泪痕,走了进来,笑道:“原来殿下一直都记得今天是卿卿的生辰,卿卿还以为殿下已经忘记了。”
萧澈缓缓抬眼,对上了叶卿卿的目光,上辈子他做过的混账事已经让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他们翻开新的篇章,重新开始。
他庆幸这重生的这辈子能再次拥有叶卿卿,失去之后,才让他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萧澈将她拉入怀中,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上去,对于她的胡思乱想,他只想用行动来告诉她,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也只认定了她一个人,心里再无旁人。
萧澈温声道:“孤从来没有忘记。只是最后这第一百幅画,孤还需和卿卿共同完成,卿卿可愿意?”
萧澈拥着叶卿卿,缓缓起身,来到桌前,桌上确然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卷,画中所绘是身穿大红喜服,手持绣金线缀流苏团扇的新娘正是叶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