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来到了行宫西北角的一处偏殿,这便是董婉儿的住处,她才踏进内院,从屋内传出一阵破碎的声响,叶卿卿停住了脚步。
婉儿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那白底云纹茶盏摔了个粉碎。入画在一旁哭红了眼,跪在地上,哑着嗓音劝道:“生气伤身,小姐应保重身体才是,若老爷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担心!”
董婉儿倒在床上,一直哭,直到哭的双目通红,面红气喘,对入画道:“入画,我心里难过,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被逼嫁给不爱的人,偏偏她的苦衷还不能对任何人说,萧誉抱着她从萧澈身旁经过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碎了。
玉蝉听见屋内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问道:“小姐,咱们还要进去吗?”
叶卿卿点了点头,她大步迈了进去,只见董婉儿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无力地靠在玉枕上,苍白无一丝血色的樱唇轻轻颤动,眼底带着两道浓重的青黑色,那憔悴的模样,像是一夜不曾睡好。
地上一片狼藉,一地的碎瓷片,桌几上只剩下一只白瓷茶壶孤零零地立着。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那落在地上的帕子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叶卿卿蹙了蹙眉头,朗声道:“董小姐还是应平心静气为好!”
入画峨眉倒拧,一脸防备地看向进来的主仆二人。
董婉儿见到叶卿卿,冷笑一声道:“清霜郡主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董婉儿挣扎着起身,入画连忙起身去扶,她靠在入画的身上,脸色苍白,面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想必经过昨晚的折腾,她的病越发严重了。
叶卿卿笑着坐在董婉儿的对面的小杌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她道:“我没你说的那么有空。不过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倒是很意外,都说自作孽不可活,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董婉儿气的涨红了脸,蹙紧眉头,捂着胸口,疼痛从心口,从身体的各处传来,她挣扎了几下,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入画心疼地直掉眼泪,连忙去扶董婉儿,替她顺了顺气,道:“请郡主说话放客气些,这里不欢迎郡主!”
董婉儿摇了摇头,示意入画退下,她知道叶卿卿是故意来气她的,她如此一想,反倒不气了,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抬眼道:“我倒是欣赏郡主如此率性而为的一面。”
她已经厌倦了算计人心,她身边的人个个都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倒不如叶卿卿如此直截了当,毫不掩饰地和她争锋相对来的痛快。
董婉儿冷笑一声,道:“恭喜郡主,最终还是郡主赢了!不过郡主明明不愿和老师在一起,又为何还要给老师希望,郡主也不见又比婉儿好上多少。”
叶卿卿抬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淡然一笑道:“不然,卿卿至少不会心术不正,更不会害人性命,在这方面,卿卿自愧不如!”
董婉儿气得捂着帕子一阵咳嗽,入画重新换了青瓷茶盏,倒了杯茶替她润了润嗓子,董婉儿喝了一小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将口中的茶水都尽数吐了出来。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董婉儿气极了,那指着叶卿卿,抬高的手不断地颤抖。
瞧她这副样子大概是活不长了!叶卿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对董婉儿道:“董小姐自然知道卿卿指的是什么,不过今日卿卿并非是来和董小姐争论的!”
入画见自家小姐被气的不轻,又怕她的病情加重,便毫不客气地出言送客:“我家小姐待郡主句句客气,可郡主呢?句句恶言相向,难道这就是长公主府的教养,都说清霜郡主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只会当街耍横的这一套,今日一见果然明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