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心生一种不详的预感,怕是昭德殿那位设下了圈套,卿卿此刻怕是有危险。
他紧蹙眉头,正待要离开,董婉儿方才见洛宁神色匆匆的进来,便猜到定是与叶卿卿有关,而只有叶卿卿,萧澈才会露出那样焦急万分的神色。
她缓缓起身,故作头晕站不稳,对身旁的入画使了使眼色,入画急忙上前搀住了董婉儿,大声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寒疾又发作了?”
萧澈急忙问道:“婉儿,你怎么了?可是身体觉得不适?”
看来老师还是关心她的,若是没有叶卿卿,老师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
董婉儿抬手扶额,装作万分虚弱的模样,泪水盈盈的看着萧澈,“老师可是要走?能不能再陪陪婉儿?”
萧澈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叶卿卿在等着他,叶卿卿需要他。
他对身旁的洛宁道:“你去请太医来,给婉儿瞧瞧,再将婉儿送回丞相府。”
又对董婉儿道:“孤有急事先走一步。”
董婉儿还要说什么,却见萧澈神色焦急,头也不回地离开,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她眉头紧蹙,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只要事关叶卿卿,他就如此心急如焚,急不可耐,数个时辰过去了,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叶卿卿说不定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这样的她,你还会爱她吗?
叶卿卿翻窗逃了出去,双手还被绑着,肤白若雪的双手上被金蝶玉簪刺得鲜血淋漓,鲜血滴落在地,像朵朵绽放的红梅。
她蹙着眉,却不觉得痛,方才她在房中吸入了不少的迷药,此时已是意识混沌,仅凭着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清醒意识摸索着逃出了三公主府。
好在那些婢女都在雨荷院,这一路却并没有人阻拦。
她头上磕破了皮,鲜血随着如玉般光洁饱满的前额淌了下来,乌发凌乱,但眼神清澈,有一种悲凉柔弱的凄美之感。
她脚步踉跄,双脚似踩在了棉花上,仿佛随时都快要倒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当她远远地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向她奔来之时,她才释然一笑,像受伤的蝶,飘然落下,萧澈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心似被人捅了一刀,只听怀中美人虚弱地道了一句,“澈哥哥为何才来?”
萧澈见怀中美人峨眉紧蹙,长长的双睫似翩翩起舞的蝶儿般轻颤,他的心尖都跟着一颤。
他用叶卿卿赠的那把匕首割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那一道道红色的勒痕刺痛了他的眼,一阵揪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仿佛他又回到了前世在兰香苑中,他怀抱着死去的叶卿卿,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他天性凉薄,因是第一次动情,那时他根本不知叶卿卿在他心中的份量,直到叶卿卿被人毒死,他才知那个美得张扬,骄傲跋扈的女子早已占据了他的一颗心。
直到失去了,他才知她的弥足珍贵。
那种痛失所爱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捂着胸口,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密密麻麻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他一定要让伤害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李昭仪,舒王,三公主,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每走一步见怀中美人苍白的脸色,脸上的血迹,虚弱的神色,心痛就加重一分,他轻抚她散落在身后的乌发,哄着怀中的美人道:“卿卿,都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决心这一世定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她却被人伤得伤痕累累,是他无能,没能护着她。
叶卿卿好像听到了他的话,紧蹙的眉头缓缓地舒展。
他将叶卿卿抱回懿王府,替她清理额上和手上的伤口,那些触目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躺在床榻之上的叶卿卿是这世间最罕见易碎的珍宝,一碰就会碎。
那宛若白玉石般的手上留下了数道细小的伤口,他顿觉心一阵阵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