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他这紧张和慌乱的神情,还是没能逃过萧誉的眼,今日他安插在懿王府的眼线来报,说是清霜县主持剑闯进了懿王府,刺伤了懿王,看来懿王确然是身受重伤,看来他确然已与清霜县主决裂,与长公主府决裂了。
看来是自己的那封密信起了作用。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缓缓上前,走到床榻前,轻拍萧澈的肩背,关切道:“六弟若是需要,兄长可派人助六弟查清行刺之人。”
萧澈苦笑一声道:“臣弟不敢劳烦兄长,臣弟自会查清此事。”
早就听闻萧澈对清霜县主用情至深,见他的神情,似还在极力为她隐瞒,可惜经此一事,长公主府怕是再不会将女儿嫁给他。
若是父王提出立萧澈为太子,长公主和叶将军怕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没了长公主和叶大将军的支持,朝中只剩下几个无关紧要的大臣支持懿王,也断然难成气候,到那时,他还凭什么和自己争太子之位。
近日,董相这边的态度也渐渐明朗,若是自己娶了董婉儿为妃,得到了董相的支持,再由董相出面游说朝中要臣,那东宫太子之位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萧澈颔首笑道:“昨夜父王骤闻皇叔全家遇难,悲痛欲绝,特命我来青州,将皇叔一家送回京都,按照亲王之礼葬入皇陵。”
他边说边细细观察萧澈的反应,只见他好似沉浸在悲痛之中,“皇叔的在天之灵定会感念父王的恩德。”
萧誉笑着起身道:“六弟这几日就在府中好生休养,宁王府之事就交给兄长去处理。”
萧澈点了点头,虚弱一笑道:“那便有劳皇兄了。”
待萧誉走后,萧澈缓缓起身,吩咐身旁的洛宁道:“这几日派人保护卿卿的安危,对外只说是本王不慎被刺客所伤,刺客已被抓住,切莫让人在青州城散布谣言,将卿卿推到风口浪尖。”
方才瑞王问自己是否抓住了行刺之人,他如实回答,是因为瑞王在府中安插了眼线,也是那日他不能告知叶卿卿实情,宁愿生生挨了她一剑的原因。
“殿下都已经被县主伤成了这样,直到现在,殿下竟还只为了县主着想。”洛宁心疼自家主子,想着便是个铁石心肠,怕是也不会像县主对殿下这般无情罢。
萧澈苦笑一声道:“卿卿已经手下留情了。”
萧誉走出了懿王府,对身后的柳常青吩咐道:“派人守着青州城的城门和出入要道,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即刻来报。”
“殿下可是怀疑宁王一家并没有死?”
萧誉摇了摇头,今日他在懿王府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萧澈身上的伤也确然很严重,他也派人去查看过那些被烧焦的尸体,一切正如柳常青所言,没有任何破绽,但有就是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最后他决定还是防了一手。
只怕他这个六弟的手段没这么简单。
宁王府,叶卿卿已经一天一夜都不曾阖眼,她双目通红,满脸泪痕,丫鬟玉蝉担心她的身体熬不住,便上前劝道:“奴婢先扶小姐去那边休息,叶溪将军已派人送来了饭菜,小姐多少用一些,怕是身体会熬不住啊。”
叶卿卿摇了摇头道:“玉蝉,你先去吃罢,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原本她怒气冲冲的来找萧澈,哪怕他能对自己解释一句,说他身不由己,说他是被逼的,她都不会如此气愤,可他却什么都没说,那神情就像是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来找他,故意在府中等着自己。
起先她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定要杀了萧澈不可,可她见洛宁的反应,见萧澈那受伤的神情,似有苦难言,她便觉得事情似有蹊跷,她将手中的长剑偏了偏,避开了要害。
那一刻她心里跳出了一个念头,若是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萧澈所为,若是宁王一家或许根本就没死呢?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被抬出的那三具尸体,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若是偷梁换柱,也并非全无可能,况且萧澈心思缜密,今上又下了旨意,此事定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