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只感觉周身冰冰凉凉的,空气湿漉漉的,睁眼时发现周围大雾四起,一片朦胧,空气凉丝丝的,紧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但是却没由来的让人感觉浑身通畅,轻盈万分。
看不见四周的环境,便低头看脚下,脚踩着这仿佛是云彩,轻飘飘的,落不实。
茫然往前走了几百步,分不清方向,周围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便试探性地出声:“请问有人在吗?”
“往前一百步,你过来。”回应白果的却是一个慈祥优雅的声音,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好像阳光穿破大雾,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白果有往前走了一百步,大雾徒然消散,面前是一座小园林。
外围着竹篱,修得约有半人高,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藤状植物,推开大门,就听见清越的山泉声,寻声望过去,左手边是一处潺潺的小水景。
高低错落的石头,排布得毫无秩序,散漫而随意,爬满了青黄色的苔藓,可爱喜人。清澈的水流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穿过遮挡在上面密密的小刺枸骨灌木丛,从石头上缓缓流下,又不知道隐向何处。
白果被这一小处吸引住了目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来了?”是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带着融融的暖意,让人听不出是男还是女。
白果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那人。
一身雪白色的长袍,白发如瀑,长长的垂落下来,直到腰间。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柔情脉脉,眼神澄澈干净,望着自己时,仿佛自己是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让人对她说不出半点谎话。
五官精致,面上挂着浅笑,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看着格外可爱,不失半点柔和,浑身上下的气质干净温柔,好像从最干净的泉水中,潜伏了万年,才初涉人世。
美得毫无攻击性,雌雄不辨。
莫名地,白果想到一个人。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无双气质,除了扶桑,便只在面前这个人身上才能见到。
那种对万物饱含爱意,温柔款款的气质,是世间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您好。”白果从心底不由自主产生的敬意,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但随之又释然了。
“天界人称我神母,因为我创造了他们。”神母说话时一双眼睛笑着看着白果,慢条斯理的,却和岁聿那种慢条斯理带出来的优雅不一样,更为让人亲近,情不自禁就想要靠上去,“扶桑唤我母亲,你同他定了契约,便也同他一样唤我便好。”
不知道为何,白果想起来,在很多神话里的造物者,从来是雌雄同体。
“母亲。”面对神母,心里的敬意让她不敢胡思乱想,只能微微颔首,表示礼仪,“您说扶桑,我很久没见到他了,您知道他……”
“别着急。”神母不等白果说完话,抬手握住白果的手,“先陪我走走,说说话。”
神母的手很凉,像刚才在外面的那一团雾气一样,握着却感觉全身都有灵气在游走,洗髓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