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令凡牧飞冷汗直下,心中微颤。
莫图纳看了眼燃着的香柱,合起手中的宣纸,高声宣道:“时间已到,立即停笔!”
与此同时,凡姝儿在王宫后院四处转悠着,她紧皱眉头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就在经过枯花苑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难道她们回了房间?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推开房门,果不其然离开的两人就在房中。
叶清清安静的坐在桌边,两人就这么盯着一言不发的颜汐芸,桌上的茶水都被她们喝尽了。
凡姝儿实在不耐烦,于是开口带着训斥的语气说:“颜汐芸,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坐在那儿一声不响!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何必伤了自己。”
叶清清听着有些一头雾水的问:“男人?什么男人?”
难道是主公?
颜汐芸却转过脸来盯着凡姝儿,凡姝儿被她的冷峻眼神盯得有些后背发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夜,你是装睡的。”
见被拆穿,凡姝儿忽然支支吾吾了起来:“是,是是又怎样!我昨天经过后庭花园,见我哥哥从上京带来的那个侍卫忽然对你说我哥哥晚上相约你,我怕你勾引他,不放心所以才去的。又没想真的偷听你们的话!”
“你就是知道了又如何?”话音未落,颜汐芸忽然说道。
“今日他就要成婚了,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迎娶她人!今夜便是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良宵美景。呵,可我呢,我又算什么?”
叶清清和凡姝儿相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颜汐芸却是潸然泪下,回忆涌上心头...........
原本是退亲一事,却被太后一道懿旨封了个七品芝麻官,半路遇到山匪,是他英雄救美。之后的一路上也是他护她周全,为了她他连性命都不要。
天月道后山上的定情之吻,她至今犹记在心,难以忘却。
若非那件事,她的心会一直坚定地走下去,可为什么呢?如果早知今日,她宁可不复生,不重活一回。
御景司,我就是个复杂的人对吗?我摸不清自己的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只是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最后一次...........
“你们没有爱过人,自然不知被情所伤时的痛!”
话罢,凡姝儿忽的拍桌而起,指着颜汐芸训斥:“我虽然没有爱过人,但是我有兄长!当年我站在城门口,探头盼望着兄长归来,他归来了,可却是被手下的将士抬着回来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后来爹爹离世,兄长还未痊愈,我便是全家的希望!为了兄长我什么都可以做..........”
说着,凡姝儿的眼眶渐渐泛红,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街上流言四起,他们说我兄长不敌,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迎战,最终落得个自食其果的局面。可若非他们,我兄长又怎会舍命一搏,拼死护番州!在我心里,他就是拯救了番州的勇士。他们享受着我兄长用命换来的和平,却反过头来辱骂我兄长自作自受,我不允许!所以我拼命的拦下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辱骂我兄长的人,我便一个个的割下他们的舌头,我也让他们尝尝身体残废的滋味!”
在凡姝儿强压情绪,诉述这一切的时候,一旁的叶清清却是满脸的心疼。
“所以颜汐芸,你为了一个名为爱情的东西在这里伤心伤肺,可又想过我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的时候?你又体会过忍回泪水,打碎了牙也要自己咽进肚里的滋味吗?你有了解过我在夜间崩溃的时候,愤然跳进水池时的毅然决然吗?那时,还是冬日!”
“凡姝儿...........”此刻,颜汐芸一肚子的安慰话,却又堵塞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颜汐芸,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还有人爱,有人疼。如果你深爱的那个男人也深爱着你,他就一定会来找你,与她人成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更为折磨!”
凡姝儿的话令颜汐芸低头深思起来。
她不确定御景司会不会来,但她唯一笃定的是,此刻,她特别想要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