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婳陪着哥哥一起坐下,为哥哥端了一盏从南楚带来的滇青茶,这是兄妹俩这些年第一次坐下来细心交谈。
徐少恒接过茶盏放在一边,用疼惜的目光看着徐婳,一只大手轻轻地握住徐婳的脸颊。
徐婳感受到哥哥手心的温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满腔的压抑和委屈化成泪雨,洒在徐少恒的肩上,痛哭起来。
少恒无声地轻抚着徐婳的后背,眼圈也已红润。
过了许久,徐婳的哭声渐弱,抬起头用哭花的眼睛望着徐少恒,泣不成声地用近乎嘶哑的声音说:“哥哥,救救婳儿,父王要把婳儿嫁到南越去,婳儿不想去,呜……哥哥……”
听到妹妹如此悲切的呼唤,徐少恒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滚烫的泪珠顺着宽厚的鼻沟流到了唇角。
站在一旁的秋月突然跪倒,趴在地下,轻声地哭喊着:“殿下,快救救公主吧!上个月在南楚,若不是奴婢们发现得早,公主差一点儿就吞金自绝了。”
少恒一把将徐婳揽在怀中,拍着妹妹的后背,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好妹妹,哥哥来想办法,哥哥来想办法,妹妹千万别想不开,不可寻短见呀!”
徐婳悲泣着,点点头。
此刻,少恒想起一直没有看见月姨,转身问秋月:“怎么一直没有看见月姨?”
没等秋月答话,徐婳用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上午,月姨说她已有十年没有回宣安了,要去看望她的父亲和弟弟,我本想着陪她一起去的,可是她说要是让你知道了会怪罪的,让我一个人在府里等你回来。”
少恒不知道月姨在宣安还有家人,便让秋月去把管家束盛叫来。
一会儿束盛来了,站在房门外说:“大人,上午大概巳时(早上十点),月姨说要出去一趟,还特意和我说让府上不用给她留中午的饭菜了。”
少恒问:“月姨出门前,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大人,月姨只说出一趟城,要晚上才能回来,其他的并没有说。当时我还说让马房给她备辆马车,月姨却说不用备车,走走就行。”
少恒有点奇怪地说道:“哦?这都过了申时(下午四点)了,怎么还没见回来?有没有派家丁出去找找?”
“就在大人回来之前,我安排了两个家丁带着冯将军出去找了。”
“冯鹤去找了?他对宣安城又不熟悉,他去干嘛?”徐少恒心中疑惑,口中喃喃自语道。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直到掌灯的时分,依然不见月姨和冯鹤回来。又过了一会儿,下午陪冯鹤出去的那两个家丁先回来了。
据二人说,下午和冯鹤出门之后,在街上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月姨,然后二人就和冯鹤分开了,他俩在南城找,冯鹤一个人去了北城,他俩在南城一直寻到天黑,也没有找着,就先回来了。
徐少恒惴惴不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二更,冯鹤才匆匆赶了回来,给徐少恒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月姨在四海客栈被人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