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林兆雷那样的渣货,别说留着过年了,留到中秋都怕脏了我们斯家的宴席。等过几天,我姐给他办完北京户口,分分钟法院见。”
一提到北京户口,连陆大伟都忍不住弹劾起同类来:“那个林兆雷可真是吃透了你姐,离婚都算计的死死的,财产方面怎么分割谈好了么?”
“你还有脸评价人家,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房子归他,赔给我姐四十万,聪聪每月抚养费5000元,聪聪以后的听力恢复费用双方各付一半。”
“40万,不可能吧,他俩共同财产只有八十万?这离一次婚人家赚大发了,还白送一个北京户口!”
陆大伟脱口而出,如今这世上的男人怎么都那么没底线呢,毫无廉耻地对女同志出狠手。不过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狠狠打了自己的脸,他爸妈不老吆喝着用40万打发人家斯晓慧么。
“你姐带着聪聪,以后得多难找啊!再说聪聪这耳朵?”陆大伟忍不住感慨一句,在他的价值观里,娶一位带着男孩的离异妇女,对全中国的男性来说,太具挑战性了,如果是带着女孩改嫁还倒好说。
“放你的狗屁,有女儿的离了婚,才不会再找个臭男人,说不定把孩子都害了。”斯晓慧看多了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再婚悲剧,她的意识里,即便跟陆大伟掰了,下辈子就永远单身了。她不由地又抱紧逗逗,怀里的女儿才是她余生最贵的信仰。
为了逗逗,只要陆大伟还说的过去,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来小题大做那一套,不管怎么说,孩子才三岁,现在她还没有到寻求父爱的爆发期,但是日后还有四岁五岁六岁,有一个好父亲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陆大伟跑路的那一天,快要满三岁的逗逗,虽然嘴里说着不喜欢爸爸,但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要眨着眼睛问一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显然,耳边只有母亲的摇篮曲,她小小的内心还是缺乏一些安全感。
当娘的给女儿囤货,最重要还是给她囤个父亲,半道上给打发了,那真的是不及格的亲妈啊。
真的是一入妈门深似海啊,斯晓慧幽幽地长叹一声,眼下还有一个大困难,这个十月逗逗就该入园了,她真的很害怕面对幼儿园门口那种撕心裂肺地分离。可能是他们夫妻长期鸡犬不宁,三岁的逗逗害怕见生人,面对陌生的世界总是怯怯的,怕是要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哄睡逗逗,斯晓慧整个人变得闷闷的。明天就该去幼儿园交费了,只要这钱交上去,这娃就得送进去关着了,再舍不得也得逼着她成长。其实她也考虑过晚一年让逗逗上幼儿园,但是如今姐姐要离婚,她妈过段时间又要每天送聪聪去做听力和语言康复。无论如何,聪聪的恢复是耽误不得的,眼下大姐到了最艰难的一关,所有的娘家人都要帮着她迈过去。
“想什么呢,哥来了。”
陆大伟像一只得意的猴子一样钻进被窝,紧紧地搂着斯晓慧,“瞎矫情啥呢,哥问你一件正事,打算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这种废话斯晓慧都懒得搭理他,自打从那座房子里跨出来,她都没打算再做陆家的媳妇,她仅仅是斯晓慧,和一个叫陆大伟的男人产生了婚姻关系,如果这个结合不舒服,比如必须贡献自己的子宫造个男孩出来,那这种婚姻关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何必喷这种废话呢,咱俩今天之所以还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是你们家长歪的那一个。是不是呢,你看我多得意!你家就你一个不争气,不好好研习重男轻女之学。”
“今天我妈还夸逗逗的名字取得好呢,这给闺女取名,你可真有才,又让我妈满意,外人也琢磨不出闺女名字里的另一层含义。”陆大伟的一双手在被子里忙碌着,今天斯晓慧不知哪根筋不对,又裹上了睡衣。
不过陆大伟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逗逗的大名,一直像刺一样扎着斯晓慧的内心,那是她无奈的妥协。她并不想给逗逗取陆金晓这个大名,甚至逗逗这一生,她都要在女儿面前藏着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