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了,有的人浸泡在糟糕的环境里太久了,也从来不希望天下太平,而是一有机会就伺机而动,取代他人成为剥削者,当剥削不成,她又变成了一个发酵的沼气池,把整个家里搞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后来,斯晓慧懂了,对付恶婆婆,并不需要鏖战。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敌人最大的寂寞,莫过于在战场上独自徘徊。
北京城那么大,斯晓慧消失在一百里之外,她又不是哪吒,又懒又恶的关天鹅,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踩不上风火轮前来来叫阵。
那陆老太太也消停不下来,虽然儿子陆大伟后来跟着儿媳妇一起搬出去了,她折磨不到儿媳妇了,便可劲折腾自个亲生的。不管陆大伟有多忙,她每天都得给儿子陆大伟打上十七八个电话,时时刻刻防着陆大伟被熏陶成白眼狼。
但她又何必那么紧张呢,有她这样的母亲开倒车,她儿子又能出息到哪儿去。一跟老婆闹了矛盾,就往娘怀里扎,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当了爹的男人。
关天鹅又洋洋得意了,看吧,天底下在我儿子心目中最重要永远都是我,你斯晓慧算个什么东西。
斯晓慧的嘴巴,忍不住反绉出一句话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妈不行,毁一窝!”
斯母看女儿一脸义愤填膺,但这会好像不是在批判她不会养闺女,是谴责她婆婆没错了。
斯母知道,老四的脾气是个顺毛驴,打小喜欢听好话,越是凶她,她反而越不听话。这会,斯母学聪明了,想要说服女儿,还得扮演她喜欢的慈母。
“你要是离了,还真得就合了你婆家的心意呢。她关天鹅不行不要紧,我闺女震得住场就行。
你就是那孙猴子,陆大伟就是那唐三藏,本来就是一个取经班子里的。你以为唐三藏愿意跟妖精同流合污么,有时候是被孙猴子的性子逼得,这孙猴子和唐三藏一决裂,就便宜了那白骨精。”
斯晓慧鼻子里哼出声来:
“你还真抬举我婆婆,一个又没文化又恶毒的农村老太太哪一点能和白骨精媲美?”
不过话说回来,她婆家的人倒是和白骨精一样蠢,光想着逞口舌之快,陆大伟离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他们便以为坐定了离婚的事实一样。做人和做畜生不一样,好歹给自己留条后路,话说的又绝又毒的,到头来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斯晓霞学着妹妹的口吻接过话茬:
“老葛同志,你脑子终于开窍了。晓慧那个婆婆,对她越好越没用,这老太太嘴忒损,欠一个能镇得住她的人。现在你看他们家哪有这号人物,陆老头是个走狗,陆大伟是个妈宝,陆小娟更不用说了,现在也就晓慧自己挺直腰杆子。”
斯晓霞又接着给自家妹妹打气,她才不会学她妈,教斯晓慧贤惠忍让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