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四座皆惊,张梦白也为之语塞。
葬一道人对众人的表情早有预料:“张道友说的不错,我便是葬一道人,当年丫丫与我说了此事,我便有感天下将乱,只因赵曙的生母任氏乃是濮王最爱之人,而仁宗先帝又夺了濮王的皇位,权力、挚爱皆失。”
欧阳辩点点头,前面的关系他梳理过,但濮王的事是最不理解的:“濮王殿下已薨,世间荒唐怎会与他有系?”
“濮王或许没死。”葬一道人抬头,想起五十年前那位使刀的人杰,“追日剑教此番实力大涨,拾得追日剑客遗劵,实力暴增,听闻被一位刀客一刀击败,连带着风掌门也不堪抵挡。”
“是啊,追日剑教在韩少侠帮衬下,实力跃至八荒之首也不为过,需知这几人联手,与追日剑客虽有差距,亦不远矣,吾断言展护卫与之犹在伯仲之间,世人许久未见展护卫全力失手,这神秘刀客强大骇人听闻。”张梦白眼中透着一丝浑浊,闪烁半许担忧。
“江湖纷扰百年间,只有三人能以刀将追日等人击败。”葬一道人给众人一一倒茶,“第一位是我师尊,两刀鬼母,师尊她老人家乃是天罡一脉唯一女流,也正因此存着宽厚博爱之母心,不忍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暗辅太祖夺得天下权柄;第二位乃是柳天王师尊,龙刀尊主,此人出自南唐,说起来与我天罡流倒有些渊源,旁支之法凝聚龙气,藏于刀中,愚者千虑,终被他悟得八式刀法,可斩天灭地。”
“龙刀尊主算得上一位天才。”张梦白轻捋胡须,“我年少时与之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背负血海深仇,以光复李唐为己任,倒也是个汉子。”
“狗屁!”葬一道人愤怒出口,“那贼子练刀入魔,杀害百姓四万有余,若有机会我定要送他堕入地狱!”
张梦白不解:“龙尊刀主一生未有诬言传出,葬一你?”
“龙尊刀主曾在八品中级遇得瓶颈,八年未有寸劲,莫不是听个江湖道士谣谣之语,谈什么龙气本性,率性而为,远至西域,屠杀四万有余,魔刀炼魂才得踏入龙刀第八重。”
“唉,原来是此等缘故。”
葬一道人并未计较:“前二人距今皆有六十余年,仙途难遇,魂归九幽,唯有龙刀尊主的两位弟子才有可能。”
曹太后明白葬一道人所指:“而他的两位弟子便是赵允让和柳叶?”
“是,两人一则霸道,一则委屈,赵允让之刀法刚猛霸道,仅以招法便压得整个徐海大漠喘不过气,柳叶刀法在乎一个巧字,两人皆修以龙尊刀决,武道不同,武功路数自然不同。
可柳叶刀法再过巧妙,也断然不是追日教众的对手,盖因他的刀出力不足,以缠斗为主,毫无怒斩山河的气势。”说着说着,葬一道人看了看韩师业。
“前辈为何这般眼神?”韩师业被看得发毛。
“小子,你这些日子用摒去五感强修枪法,虽有成就,却是短途,你的实力更多的是靠大悲赋内力爆发的阳刚猛气,神威堡天龙真气的精髓你已无缘,你所修行大悲赋只有一半,另一半在黎丫头体内,若是黎丫头使得枪法,你二人必会无敌于世间,奈何她剑法已成,你二人再难踏足巅峰之境。”葬一道人的话给了韩师业一个重重地打击。
“或许,韩师兄与玲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葬一道人的话让黎心児想法多了起来,只有曹太后读懂了她的心思,察觉到曹太后盯着自己,黎心児撇过头去,不敢对视。
曹太后不想黎心児心里难受,连接过话茬:“叔叔,扯远了,为何你认为赵允让还活着?”
“赵允让是一位雄主,却偏做武夫,此事与真宗难脱干系,当年他死的蹊跷,我曾闯入府中窥探,却感受到有条毒龙咀咀吐息,怨气之大,震慑阴日,这等人物很难死去。十年前吾已不是他的对手,不知觉中被他震伤。”
葬一道人脱去上衣,背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枯皱的死皮如同毒龙的诅咒,此刻也震撼着众人。
“当日我嗅之即遁,仍就晚了一步,被他一刀重伤,那刀气,正是龙尊刀决功法。”
“难怪,若真是如此,假死十年到真不是难事。”欧阳辩结合展昭之死,加之葬一道人的猜测,以及曹太后的秘密,一个惊天阴谋展现开来。
“辩儿,你发现什么了?”曹太后看这欧阳辩有些惊慌,皱眉相询。
“师傅,还有一个疑问。”
“但说无妨。”
“若真是濮王所为,那为何先帝在世时不除之?我们姑且认为濮王已死,先帝又为何为一个已死六年之人如此大费周折?”
“这——”曹太后竟发现自己真答不出这个疑问,就连葬一道人也没有想清楚各种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