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跖此时正躲在一处太监的房中,他知道屠害王府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第一时间便摸进皇宫,找到那个收买了的向公公,杀了他。却没料到这向公公滑头得很,屋内机关暗箭无数,赵跖着实花了一番功夫。
“天已经亮了,现在出去太过明显,这皇宫虽大,却是是非之地。”
赵跖心里暗自计较,听到门外一队巡逻的人离开了,摸出房间,边躲边行。
“这皇帝的动作还真是快,东门和北门已经有重兵把守了,不好走啊。现在只希望柳天王不要出手,要不然就难办了。”
赵跖看了看北门光能见到的士兵就不下百人,立刻放弃这道门。
赵曙离开御书房,径直往曹太后所在的地方走去。
曹太后每日都会在内廷西侧一别院内念佛,自从仁宗离世之后,已经有四年,每日皆是如此,从辰时到巳时,整整两个时辰。
“皇上。”赵曙走到别院门外,两名宫女行礼,赵曙抬手示意她俩不用通报,自己走进去。
曹太后静静地在一蒲团上打坐,面色亲和,雍容华贵,今年正是她知天命之年,没有多少心思在与赵曙牵扯其他的。赵曙看着太后,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溺爱。彼时年幼,曹太后正值双十年华,每每对他都是细心照顾,予取予求。
曹太后眼睛没有睁开,却清楚地知道赵曙进了屋:“来了?有何事?”
“母后,我想问您,那赵跖在何处?”
“我眼不能观八方,耳不能听六面,皇帝来找我要人还不如自己派人出去找来得快。”
“母后,那请问您和赵跖是什么关系?当初柳天王要杀此人的时候您为何出言保他?柳天王这人我很清楚,他恃才傲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但对父亲——对濮王忠心得很。”赵曙连忙换了一个称谓,“他嗜杀,但杀得无一不是对濮王不利的人,想来那赵跖当初被天王灭门,应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濮王的事,可是母后您为何对那赵跖这般看重?”
“皇帝,那赵跖之事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打算,你只需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并不会对祖宗江山有半点不利。”
“母后,您这样让我很难做,或许我可以与赵跖见上一见。”
“皇帝,你现在不应该是在找凶手吗?一夜之间,两座王府被人端平,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整个天下都会看皇家的笑话,你又何必在此与我谈论一个不想干的人?”
赵曙听着话险些没气晕过去,不过还是稳住心神:“那母后可知正是那赵跖屠灭了两座王府,敢在开封城如此肆意屠杀皇亲国戚,其罪行比之二十五年前的屠昊更甚,母后若是执意偏袒此人,小心百年之后无法对先帝交代。”
“住嘴!你这是什么态度?”曹太后也有了一丝火气,原本定下来的禅心静意开始浮躁,“且不说是否为赵跖所为?自古以来定人罪行讲究的是人证物证,而不是凭权威者的一言猜忌!你身为皇帝更应当表率,又或者难道是说这整个朝廷整个大宋已经成了你的一言堂了吗?”
“儿臣不敢。”赵曙不敢再说忤逆的话,只是这更加让他确信此事与赵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