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书都有脾气了?别以为注个书名就了不起吗?不就摔了一跤么!至于这么欺负她娇弱柔软的小手?简直孰不可忍。
她奋力一蹬被子,赤脚下床,狠狠地拾起笨重而厚实的书,咬牙切齿地数落一番:“瞧瞧,姐姐我还治不了你一本书么?不就标上古人的谋略之策,你还以为真的就可以虚张声势,反客为主?即便是那什么谌瞻先生的译作,你也不能以逸待劳,混水摸鱼。再说,你弄出那么大声音,万一打草惊蛇,让人知道我住在前院,那还怎么瞒天过海,关门捉贼?亏还是古人呕心沥血,兵法策略,不能越混越回去,好歹也要计尽其境,一鸣惊人吧。”
冷晏兮叽里呱啦一通,终于把睡前的那些不痛快发泄了出来,她顿时感觉指桑骂槐这一计,也只有她才发将它淋漓尽致发挥效果,虽然对象只是物件,但她心里舒畅就行。拿着书往床头一放,打了个哈欠,慵懒一躺,心情愉悦地闭上眼。
或许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之夜,她那极为敏感的听觉,收到悉悉之声。冷晏兮不用睁眼都能断定,这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唉,果然没办法忽略,那些人又来了!
她有条不紊地起床穿衣,掏枪上膛,抓把飞刀放兜里,直接拉开门,弄出动静。
院子里凉飕飕黑沉沉,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静候猎物。
冷晏兮站了一会,估计那些人已经到了后院,她飒爽地来了一个潇雅英姿的动作,飘逸地跃上屋顶,旋回落定。只是脚底刚触瓦片,就一个打滑,几乎失去身体的重心跌下去,她急忙抓住屋顶梁墩,借力一挺,翻身稳住。
冷晏兮故作镇定地吐纳一口气,双眼机警一扫,如豹子般敏锐的身躯猫腰匍匐,顺着屋檐落下。
黑漆漆的后院,惟有陆夫人的房间有灯光。
冷晏兮心头一滞,遂想到可能是陆夫人起夜,她小心翼翼俯伏窗边。
里面却有粗犷的声音正骂骂咧咧。
冷晏兮顾不得细思,轻轻推开虚掩的一边窗户,纵身一跃,贯穿而入。
陆夫人坐在床前的轮椅上,一脸愤恨,而岚姐软绵绵趴着轮椅推手边,手里颤巍巍握着一把倒钩弯刀,光芒四射,奈何主人不威风,它也只能陷入困境。
看来岚姐是着了这帮人的道!
她们的面前包围着一排黑压压的身躯,每个都是江湖帮派的着装,手里执着明晃晃大刀对准一坐一趴的俩人。似乎谈判并不愉快,为首的很不耐烦,他来回踱步,警告陆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晏兮轻盈落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待他们感觉到一阵冷风阴沉沉吹进来,冷晏兮顺势一滚,已悄无声息地隐在床尾一侧,伺机而动。
陆夫人不动声色将一切尽收眼底,她侧目看了一眼岚姐,脸色晦暗不明。
哐当!岚姐手里的弯刀脱落,她的双手无力垂下,身体以一种屈膝倚靠轮椅的姿势强撑着。
几个黑衣人迅速散开,巡查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一个过去关了窗户,说道:“头儿,这地方没什么人,前院就一个不中用的驼老头,后院就是这俩娘们。”
为首的头儿粗暴咒骂一声,自从接了这一单生意,不知折了多少手下在这院子里,看来这俩个女人有些棘手。他又想起雇主的交代,这次行动势必要将东西弄到手,否则,他们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