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这两天闲得很,她窝在床上连早饭都不吃了,一直睡到鸡王都不敢打鸣。等她神清气爽,穿戴整齐出来,鸡王高兴地跑过来,蹭蹭她的裤腿,像是邀功似,让冷晏兮夸奖它。
冷晏兮俯身蹲下,摸摸它的大红冠,笑眯眯说道:“谢谢冠头,真乖!”
今天是大年三十,岚姐一早就出去采买年货,侯叔也早早将联纸贴好,收拾院前院后,忙的不亦乐乎。
冷晏兮第一次看到侯叔脸上有了隐隐温度。
这老头喜欢过年?
冷晏兮有些不解,遂又自行补出一幕画面:他其实就是个老小孩,也喜欢热闹,尤其,过大年时的喜庆,鞭炮声,置办年货。啃瓜子唠着嗑,兜里揣着干果,见了孩童,还能和颜悦色地掏出几颗糖果呢。若是家境好的,在年夜饭后点燃烟花,冲到半空,绽开五彩缤纷,令人炫目的璀璨。
冷晏兮想了一幅意境,眨眨眼,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觉得这阴沉沉的老头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她冲着侯叔笑吟吟打招呼,侯叔纳闷地看着她,总觉她今天怪怪的,莫不是这两天睡坏了脑子。
冷晏兮也不顾侯叔一脸的疑惑,转身出门,往后山跑去。
冷晏兮气喘吁吁地来到后山,不禁傻眼,哪有什么稻草人?连射程标的距离线也不见!
她呆滞许久,也想不通稻草人什么时候被清除?想了半天,应该是她第一次为陆夫人施针时出了差错,陆穆清让她专心学针灸。那起,她再也没有来过,一是对陆夫人心存愧疚,二是陆穆清走了,她也不愿一个人来后山练习。
冷晏兮回到院子,恰巧岚姐置购一整车年货回来,那是个手推板车,只有马车一半大小。
冷晏兮噘了噘嘴,忍下迫不及待要问侯叔的话,也加入搬拿年货。
忙完一车的年货,冷晏兮洗了手,见侯叔正倚着柱边,悠哉地抽着旱烟。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冷晏兮总算揣摩几分侯叔的脾气,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将大烟杆子拿出,装满一斗烟叶子,倚着或蹲守一旁,叭嗒叭嗒抽着。
冷晏兮走过去,直接问道:“侯叔,后山的稻草人是不是你拿走了?”
侯叔神情专注地抽着烟,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冷晏兮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才嘶哑着声音:“陆少吩咐的。”
“你把那些稻草人弄到哪里去?”骆琛给她放假到初五才去医馆,冷晏兮这一闲下来,感觉手又痒了。
侯叔又是一阵叭嗒叭嗒,不理睬她。
冷晏兮只好软下声音:“我这不是闲,想练练手,搁了这么久,怕是要荒废了。”
侯叔终于抽完一烟斗,他将烟杆对着柱石底磕了几下,倒出烟灰,慢吞吞收起烟杆。撩了撩眼皮,斜了冷晏兮一眼:“田里缺肥料,燃了施肥。”
什么?冷晏兮气极,那么结实的稻草人得扎多久呀,怎么一下子就给烧了?再说,那她以后拿什么练手?
侯叔似乎看透冷晏兮的想法,艰难地挺了一下佝背,费劲地抬头:“陆少手把手教出来的人,断没有只能在死物身上练胆的份。”
什么意思?冷晏兮愣住。
“舔过血吗?”侯叔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