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天过去,冷晏兮将枪法掌握的如火如荼,虽达不到百发百中,却也八面玲珑,尽显威风。
至于针灸,她始终还差些火候,陆穆清觉得她把心思都放在枪法上,所以针灸方面才落了下来。骆琛则认为她是有心理负担,可能初次实践的对象是陆夫人,因而她有些胆怯,不敢放开手法。
陆穆清返回渝原的日期到了,冷晏兮还是一无所知,或许,她根本没想到陆穆清会离开。
事情毫无预料地来临,这天傍晚,冷晏兮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院子,意外见着吕峰。他正跟侯叔说什么,见她回来,停住说话。
她怔了怔,在西堤小镇的时候,她就知道吕峰对她一直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排斥,那态度一点都不亚于陆夫人对她的不喜。
冷晏兮还是很友好地朝他点点头,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自然懂得。
出乎意料,吕峰居然没有摆脸色,他一反常态地随和打了招呼,冷晏兮仓促地回应一声,满腹狐疑地进去屋里。
不消半个时辰,岚姐出来叫她吃饭,冷晏兮累的有些瘫在背椅上,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不想动弹。
她最终叹着气边应岚姐边缓慢地起身,来到洗漱间水盆前,捧了一把冷水洗了脸,她才开门出来。
若是前几天,她实在累的紧,还能跟陆穆清撒撒娇,耍耍无赖什么的,让陆穆清将饭送到她屋里吃。但现在可不行,昨天骆琛让她给陆夫人操作针灸,不知是陆夫人的气势太深沉,导致她产生她不信任自己的念头?还是第一次实践真实的人体穴位而怯懦?总之,她刚刺下第二针,陆夫人膝盖关节不可抑制地颤栗,发出痛楚的呼声。
冷晏兮吓了一跳,慌忙中急促将针取出,失措地一屁股跌落地上。
骆琛也变了脸色,他俯身察看,但因冷晏兮将针取出,他也不好判断哪里出错。
陆穆清开始倒是没说什么,沉默片刻,他伸手拉起冷晏兮,虽然语气冷冰冰,却还是说了安慰她的话:“穴位手法本就难以掌握,短短时日,还是不错,没事,慢慢来。”
冷晏兮说不感动是假的,从他伸手拉起她,心里就特别感触,大家都忙着关心陆夫人,没有人在乎她的狼狈,而他,却给了她温暖的宽容。
冷晏兮低着头,挪动着嘴唇,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她想承认错误并道歉,但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手法不成熟。
所幸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变故,陆夫人休息一会,脸色好了很多,她抬头看过去,见冷晏兮局促不安地攥紧双手,不由地淡然一笑:“别怕!我还没脆弱到这点痛都承受不起,今天先这样吧,明天继续,我相信你…小兮。”
她说的很慢,最后一句咬字特别重,冷晏兮惶惑抬眼,见她的双目平静而淡定。
冷晏兮抿嘴,不知如何回应,便点点头,嗯了一声。无意中一瞥,却捕捉到站在一旁的岚姐,她的眼神有些闪烁。
冷晏兮心头泛起疑惑,她不认为岚姐会惊慌到眼神不定,毕竟,骆院长还在,不可能把她吓成这样,除非她心里没底。
可施针的人是她冷晏兮,岚姐这么担忧作甚么?能呆在陆夫人身边的人,绝非一般普通人,岚姐作为陆夫人最信任贴身侍候,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么?
冷晏兮可不相信!
今天早上,陆穆清便让她先专心针灸,至于枪法射程,她已经掌握到技巧,以后可以慢慢加强,也不急在一时。
冷晏兮听的明白,他这是认为她顾此失彼,根本不能一心两用。当即,她闷闷应承了,而陆穆清也没有跟往常一样,送她去医馆。
一天都在医馆,她埋头苦练,一直想不通第一针落下时还好好的,为何第二针就有这么厉害的反应?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在意陆穆清的态度,一个下午情绪都很低落,似乎每天下午训射程练枪法已成了一种习惯。突然不去后山,她的失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