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对他父子俩严谨到近于苛厉,陆穆清一直都明白她的苦心,她的惧怕,那是她不能言明的弱点。
父亲出事,使她更深刻坚信之前的严谨防备,因为危险如影随形。同时,她也认为防备不够严谨,疏忽危机,没有重视险境而导致父亲惨死,深陷自责和懊悔。
陆穆清发现母亲愈发依赖他,甚至离不开他,但凡他不在她的视线之内,她的精神就开始恍然,疯狂摔咂东西,凄厉地喊寻他。
骆琛诊出母亲精神出了问题,虽然及时治疗,情况好转,但愈后,她的性情再也回不去从前那个淡然处之,娴静温婉的陆夫人。
“放心吧!你母亲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不至于狭隘到为难一个小姑娘。”陆夫人垂目看着儿子紧攥的手,难得舒展眉头,露出微微一笑:“你既然找她为我治疾,我总得见一见,聊几句吧。刚才在院子里倒也不是母亲故意冷落她,实在是太稀奇,虽说你不常在家,偶尔回来几趟,也不曾见你带人回家。赵璋跟你父亲通电话,总是把你夸赞,我也相信自己儿子秉性周正,决不会做出折辱门风,名誉的错事。虽说她刁蛮妄为,娇纵无理,但传闻有时也不可信。咱们基本的礼貌不能丢,你母亲我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苛责于她的地步。”
“行,母亲说的对,见见她也好,至少母亲会知道我跟她没什么,纯粹就是一场交易。”母亲的执拗使陆穆清不得不让步,他听着外头冷晏兮的清脆声音,无奈地起身。
“推我出去吧!”陆夫人心里暗叹,倘若只是一场交易,难道一支精锐的暗卫还不如一个声名狼藉的落魄军阀千金?既然对她无意,又何须这么维护她?
陆夫人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有七八成肯定,这个看似简单率直的少女却扰乱了儿子的心。
这是危险的火苗,她要及时掐灭。
陆穆清的性格既刚毅硬朗,又深沉肃冷,似乎是她夫妇俩合二为一的性情。若被人扰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儿女情长。
说实在,虽才见一面,但陆夫人对冷晏兮并无好感,当然也谈不上反感。她没有表面看起那么纯真直率,俏皮可爱。能把督军府搅得鸡飞狗跳的少女自然不简单,况且,吕峰还说她居然一口气解决了草宗戒豢养的一队死士。
这个少女有城府,而且颇深。
“我怕她的嗓门把屋里的东西震坏了!”陆夫人在儿子回头的疑惑目光中淡定挑眉,一脸调侃的神情。
陆穆清笑了笑,推着母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