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宗戒离开之后,陆穆清迅速进入房间,冷晏兮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的东西让她大开眼界,她好奇地捣弄着,陆穆清立即阻止,他沉声说道:“这里的东西千万别动!免得留下痕迹,被草宗戒察觉…”
冷晏兮急忙缩回双手,乌亮的眼睛骨碌碌盯着那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陆穆清谨慎地观察了房间里的几台电波,还有一些设备。
末了,他告诉冷晏兮这些机器是用来传达文件和消息,见冷晏兮还是一脸费解,他难得耐心多讲几句:“电波发送出去,以数字或特别符号表达,对方接收之后译出内容。”
“这么说,草宗戒岂不是卖国求荣的叛贼?”冷晏兮恍然大悟,喃喃地道:“难怪他不敢公开那个东瀛女子的身份,原来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突然抬头,目光坚毅地看着陆穆清,一字一顿说道:“我要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毁掉!”
陆穆清一怔,被她眼里的义愤填膺所触动,没想到她还有这番热血情怀。
陆穆清不说话让冷晏兮以为他顾及弄出动静不好收场,她微微一忖,只得坦明心迹,道:“乱世浮生,谁是权利霸主,都是朝夕更改之事,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可厚非。但是,如今草宗戒所作所为,绝非将凤城主权揽入囊中这么简单。而且,他勾结外力,培养东瀛死士,身边还有这么个女人,由此可见他的阴谋…”
“我知道。”陆穆清打断她的话,思吟片刻,声音略显深沉,说道:“他一个凤城军阀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看来,日本人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冷晏兮自是不清楚各局各势的曲折隐情,但她明白草宗戒的叛变会给整个凤城带来灭顶之灾,甚至生灵涂炭。
她下定决心,吁了一口气,说道:“这么说来,不止草宗戒,恐怕还有许多有权势的人物都被东瀛人拢共收买,他们受到利益的蛊惑,美色的诱导,甘愿做行尸走肉的傀儡!”
冷晏兮的话在陆穆清脑海里荡漾一瞬而过的念头,他想起赵璋的夫人!
“他真的该死!但凡有血性的国人都不容许外界的侵略和霸占!”冷晏兮自幼跟随母亲熟知历史的苦难,盯着那一台台机械,她的目光愈发沉重:“我一定要毁掉这些东西,斩断侵略者的魔爪!”
陆穆清看着冷晏兮,再一次被她眼里的愤慨所震憾,虽然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不论是西堤小镇那个满怀热诚,无私奉献的灵巧女子,还是此番的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模样。她的每一次表现都让他刮目相看,她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令人情不自禁探索和向往。
陆穆清心间一动,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微微俯首,注视着她说道:“想要毁掉这么东西很容易,不必大动干戈。”他说着,目光一沉,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
在冷晏兮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冲着她狡黠地眨眨眼,一如她平时得瑟的样子,他却更显淡然处之。
冷晏兮怔怔看着他俯身捻起电线缠了几圈,适时一扯又放下,遂他又将每一台机箱和机柜捣鼓了一遍。
冷晏兮虽然不懂他的手法,但她知道陆穆清以最隐蔽的手段摧毁这些罪恶的东西。这时,她眼里的焕发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光芒,这光芒像烙印般深刻,逐渐柔和,充满崇慕。
不消片刻,陆穆清已经捣腾了所有机械设备,他面带微笑脱下手套,说道:“这些东西基本已经作废,毫无用处,草宗戒这回可有的忙咯!”
冷晏兮笑眯眯地伸手拉住他厚实的掌心,就在陆穆清微滞时,带他到隔壁间,指着上锁的柜门说道:“再看看,仔细瞧瞧,还有什么碍眼的东西一并给废了,省得草宗戒那个叛贼兴风作浪。”
陆穆清突然抽出手,往她脑门一弹,佯怒道:“你把当我佣工使唤?胆子也太大了!”
冷晏兮咧嘴嗷了一声,抚捂了一下脑门,心里嘟哝:他怎么净学着老爹这一手!但她脸上却赔着笑,一副讨好的口吻说道:“这话说的哪儿去?你这魄力这身手,我可是打心里佩服的。说实话,你是我见过迄今为止最厉害的人呢…”
“行了!”陆穆清见她一副贼兮兮的奉承谄媚,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扯扯唇,颇为无奈重新戴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