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利吞下噎住喉咙的食物,喘息着怯怯低语道:“我不是哑巴…”
冷晏兮扑哧笑道:“还真不是哑巴。”她大口扯了一块嚼着,吃着吃着又道:“既然不是哑巴,别像个娘们似的,蔫蔫歪歪,没个胆!连话都说不利索,还能指望你是什么?”
少年愣住,半晌,梗着脖不服气说道:“谁是娘们?你才是。”
“胡说!我怎么会是娘们?”冷晏兮瞪眼,“你也不瞅瞅仔细,有这么风华绝代的娘们么?”
“那姐姐是什么?”少年好奇问道,他脸上的恐惧已消失不见。
冷晏兮傲然抬抬下巴,嘴角上扬,脆声道:“我呢,可是惩奸除恶,手刃暴徒,英姿飒爽的女侠!”
冷晏兮说的正气凛然,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疲乏。
“女侠?姐姐真的是女侠,”少年两眼泛光,充满崇佩神情,完全卸下谨慎的防备和高度的紧张。
冷晏兮以气吞山河之势,得意洋洋大肆渲染她的英勇事迹,她避重就轻,几乎把自己吹嘘成盖世无双的巾帼英雄。
顿时,少年听的津津有味,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心神澎湃。
经过冷晏兮一番口若悬河的雕塑,少年眼里的她愈发英勇无畏,高尚的形象无与伦比。
少年彻底放下心里的警惕,告诉冷晏兮,他叫章烁,随母姓。他只知道草宗戒是他的父亲,但从不住在一起,母亲独自带着他。
许是他自幼体疾多病,因而性情较为温和软弱,草宗戒对他要求苛刻,非常严厉。他很是畏惧这个每月见两三面,阴气沉沉的所谓的父亲,奇怪的是,父亲虽然总是阴冷着脸,但对他母亲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只要母亲交代之事,父亲都是言听计从,不敢违背。
章烁一直疑惑不解,他母亲美丽温婉,心慈面善,说话的声音如清泉溪水般轻柔动听。为何冷若冰霜的父亲会对和颜悦色的母亲唯唯诺诺,而予他动辄苛责?
“你母亲叫什么?”冷晏兮乍一听,有些意外,原来魔鬼也有温情的一面。她一转念,又很快否定这个认可:草宗戒这人心性残暴,手段更是阴险狡诈,连尸体都不放过,嗜血好杀,削皮剥筋之人,怎么可能独宠一个不能见光的女人!
“母亲叫章钥…”章烁现在对冷晏兮完全信任,不疑有它。虽然父亲严厉告诫他,母亲也是再三叮嘱他。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轻易将父母泄露丝毫,否则,大祸临头,性命不保。
冷晏兮得知章钥带着章烁独自居住金祥街最末端的巷子里的一幢小洋房,家里有俩个佣人照顾母子生活起居。平常母子从不与人来往,深居简出,偶尔,草宗戒会去小洋房,每个月也只有两三次。
冷晏兮蹙眉,心里愈发奇怪,她侧目而视,问道:“你母亲没有亲戚朋友?”
章烁有些茫然,他愣了许久,摇摇头,低声说道:“母亲从未提过有亲戚,我也从未见过母亲的朋友。”
“那你呢?”冷晏兮看着章烁又问道:“有没有朋友,或者…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章烁一副文弱温顺,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应该是个勤奋好学,饱读诗书的孩子。单看外表,跟那调皮捣蛋,懒学厌书的汤小刀简直天壤之别。
“我…”章烁温润的目光蓦地黯然失色,他艰难挪了挪嘴巴,才沮丧地说道:“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玩的较好的同学…”